殿內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魏無羨周身環繞的靈魂碎片終於完全融合。
藍忘機被那道突如其來的光芒晃得眯起眼，卻仍固執地保持著輸送神力的姿勢，直到被魏無羨一把攥住手腕。
"夠了！"魏無羨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抖，他一把抓住藍忘機的衣袖，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其撕裂。
藍忘機這才注意到，魏無羨的眼尾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像是強忍著什麼劇烈的情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三百年前是這樣，三百年後還是這樣！"
藍忘機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垂下眼眸，長睫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阿嬰，你需要..."
"我需要的是你好好活著！"魏無羨幾乎是吼出這句話，聲音在殿內回蕩。他猛地將藍忘機拉近，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
藍忘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翻湧的情緒，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麵，"你以為用本命精血布陣很聰明？你以為把神力渡給我很高明？"
殿外的青墨和司命聽到這聲怒吼，不約而同地又往後退了幾步。
司命甚至已經開始掐訣準備隨時逃離現場，卻被青墨一把按住。
藍忘機沉默了片刻，輕聲道："阿嬰，你醒了。"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像一記重錘砸在魏無羨心上。
他怔了怔，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鬆了幾分。
魏無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中的怒意漸漸被另一種更複雜的情緒取代。
他鬆開抓著藍忘機衣袖的手，轉而撫上對方蒼白的臉頰："是啊，我醒了。然後就看到某個傻子不惜損耗元神也要設下的結界。"
他的拇指輕輕擦過藍忘機嘴角未乾的血跡，聲音突然低了下來，"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
藍忘機微微一怔。他從未想過會從魏無羨口中聽到"害怕"二字。
那個永遠笑得沒心沒肺的人，此刻眼中竟盛滿了脆弱。
"我不會有事。"藍忘機下意識地握住魏無羨的手腕，卻在觸碰到對方皮膚的瞬間皺起眉——魏無羨的體溫高得嚇人，那是神力過度運轉的征兆，"你需要調息。"
魏無羨卻突然笑了，那笑容裡帶著幾分藍忘機熟悉的狡黠："現在知道擔心了？"
他故意湊得更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藍忘機頸側，"那帝君大人要不要親自監督我調息？"
藍忘機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但他仍保持著表麵的鎮定："...胡鬨。"
魏無羨大笑起來，笑聲中卻帶著幾分哽咽。
他忽然將額頭抵在藍忘機肩上，悶聲道："下次再這樣，我就真的生氣了。"
藍忘機猶豫了一下，緩緩抬手環住魏無羨的腰。
他能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抖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心的重量。
"沒有下次。"藍忘機輕聲道，像是在許下一個承諾。
殿外，青墨和司命終於鬆了一口氣。司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聲道："總算..."
話音未落，殿門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關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兩人麵麵相覷，極有默契地轉身就走。
"我覺得我們今天還是不要當值了。"青墨小聲道。
司命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這就去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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