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托住了他。
當晚，江楓眠私下求見藍啟仁。茶香嫋嫋中，他狀似關切地說道："藍先生，魏嬰年紀尚小，驟然適應藍氏家規，恐怕不易。不如讓我帶他回蓮花塢小住幾日？"
藍啟仁放下茶盞，目光銳利："江宗主多慮了。魏嬰既入藍氏，自有藍氏教導。"
"可他畢竟是故人之子..."
"故人？"藍啟仁冷笑，"若江宗主當真顧念故人之情，魏嬰又怎會流落街頭？"
江楓眠麵色一變，終是沉默離去。廊簷下的陰影裡，魏無羨緊緊攥著藍忘機的衣袖，將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回到靜室後，魏無羨一反常態地沉默。藍忘機點亮燈盞，暖黃的光暈裡，他看見小團子眼眶微紅。
"魏嬰？"
"藍湛..."魏無羨聲音悶悶的，"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藍忘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他麵前，輕輕擦去他眼角要掉不掉的淚珠："嗯。"
簡單的一個字，卻讓魏無羨破涕為笑。他撲上去抱住藍忘機："那說好了！二哥哥要永遠保護我！"
夜深人靜時，魏無羨抱著自己的小枕頭，躡手躡腳地溜進藍忘機的房間。
"藍湛，我一個人睡不著。"他理直氣壯地鑽進被窩，"你的床分我一半！"
藍忘機僵著身子，耳尖通紅："不合規矩。"
魏無羨才不管這些，直接往他懷裡一滾："我不管，我就要和二哥哥一起睡！"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藍忘機沉默良久，終是輕輕歎了口氣，替他掖好被角。
次日清晨，藍啟仁在蘭室等來了兩個遲到的弟子。
當看到藍忘機眼下淡淡的青黑時，他挑了挑眉："阿湛，昨夜未休息好？"
小藍湛的耳朵又紅了，低著頭不說話。魏無羨倒是理直氣壯："先生，是我做噩夢了，非要二哥哥陪著睡！"
藍啟仁看著兩個孩子交握的手，終是沒再說什麼。隻是當天的課業結束後，他特意留下了藍忘機。
"阿湛，魏嬰頑皮，你要多擔待。"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但也不可過分縱容。"
藍忘機恭敬行禮："是，叔父。"
然而當晚，當魏無羨又抱著枕頭出現在他房門口時，小古板還是默默地讓開了路。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魏無羨漸漸適應了雲深不知處的生活。
雖然家規森嚴，但有藍忘機在身邊，似乎也沒那麼難熬。
他會帶著魏無羨去後山看兔子，會在魏無羨抄家規抄到手酸時悄悄幫忙，會在雷雨夜任由那個怕黑的小團子鑽進自己被窩...
直到某天夜裡，魏無羨從噩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被藍忘機緊緊摟在懷裡。
月光下，小古板的睡顏安靜美好。他偷偷湊近，在藍忘機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
"最喜歡二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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