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不知處即將舉辦新一輪的聽學,各大家族適齡子弟的拜帖如雪片般飛來。
作為藍氏這一代的佼佼者,魏無羨與藍忘機雖無需再作為弟子聽講,卻不可避免地需要協助處理一些籌備事宜。
核對名錄、安排住所、檢查講學堂、準備典籍……事務繁雜瑣碎。
魏無羨主動攬下了許多需要與外門、甚至與其他家族先行溝通的活計,他心思縝密,言談得體,總能將事情處理得妥帖周到,無形中為藍忘機分擔了不少壓力。
而藍忘機則主要負責內部統籌與典籍整理。
他習慣於在藏書閣或靜室處理這些事務,魏無羨便總會尋了由頭過來。
有時是送來需要他最終確認的名錄,有時是“恰好”路過,帶來一壺新沏的、據說是某家族特產的靈茶請他品鑒,有時則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幫他整理或抄錄一些不甚緊要的卷宗。
兩人共處一室的時間,因著聽學籌備,反而比平日更多了些。
“藍湛,你看這份世家子弟的名錄,備注其少主有寒症,畏濕冷,是否將其住所安排在向陽乾燥的住所更為妥當?”魏無羨將一份卷宗輕輕推到藍忘機麵前,指尖在某一處點了點。
藍忘機正專注於核對講學堂的陣法布置圖,聞言抬眸,目光先是在魏無羨那截白皙修長、因指著文字而微微用力的指尖上停留了一瞬,才落在那行備注上。
他略一思索,頷首:“可。”
魏無羨便彎起唇角,取回卷宗,在一旁的備注上添了幾筆。
他的字跡清雋飄逸,已頗具風骨。藍忘機看著他專注書寫的側臉,日光透過窗欞,在他濃密的睫毛上跳躍,投下小扇般的陰影,竟有一瞬間的失神。
“還有這個,”魏無羨並未察覺他的注視,又拿起另一份清單,“蘭陵金氏這次送來協助布置宴席的器物裡,有幾件玉器頗為珍貴,我已吩咐下去,單獨造冊,入庫時需格外小心,以免磕碰。”
他事事想得周全,處理得井井有條,那份沉穩細致,與外人眼中清冷少言的藍三公子形象略有不同,卻更顯得真實而動人。
藍忘機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習慣於魏無羨在身邊協助,習慣於他溫和的提議,習慣於他偶爾帶來的、帶著點小心思的“順手”關懷。
這種日漸增長的依賴與親近感,讓藍忘機心中那模糊的念頭再次浮現。
他並非不懂情愛,隻是自幼被家規禮儀熏陶,性情又清冷自持,從未想過這等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未想過對象會是……魏嬰。
他下意識地將這縷異樣情緒壓了下去。眼下聽學在即,事務繁多,並非思索這些的時候。
這日,各項籌備事宜基本落定。
兩人在靜室內對坐飲茶,稍作歇息。
魏無羨捧著溫熱的茶杯,看著窗外絡繹不絕前來報到的各色子弟,忽然開口道:“藍湛,此次聽學,我們便不參加了吧?”
藍忘機看向他,眼中帶著詢問。
魏無羨笑了笑,解釋道:“該學的典籍早已爛熟於心,劍術心法也自有進境,再去聽這些基礎講學,未免有些浪費時間。
我聽聞姑蘇城外往南三百裡,有一處名為‘碧靈潭’的秘境即將開啟,為時三日,雖不算什麼大機緣,但景色奇絕,內中孕育的‘水魄精晶’於水屬性修士頗有裨益。
不如……我們趁此機會,下山遊曆一番?”
他語氣輕鬆,帶著少年人應有的、對未知世界的向往,眼神清澈而期待地望著藍忘機。
藍忘機看著他眼中閃爍的微光,那被壓在心底的、關於遊曆四方、並肩同行的隱秘期待,也被悄然勾起。
他知以魏無羨的天賦,確實無需再困於基礎講學。
而下山遊曆,增長見聞,錘煉心性,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
更重要的是……能與魏嬰單獨出行。
這個念頭讓他心跳微微加速。
“好。”他幾乎沒有猶豫,便應了下來。聲音依舊平淡,但若細聽,卻能察覺其中一絲幾不可察的柔和。
魏無羨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如同星河墜入眼底。“那便說定了!我去與師父和先生說!”他放下茶杯,起身時衣袂都帶著輕快的弧度。
看著他的背影,藍忘機端起茶杯,淺淺啜了一口。
清雅的茶香氤氳中,他忽然覺得,這次遊曆,或許會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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