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鬥見七七的小花帽很漂亮,那是一頂精致的手工編織帽,帽簷上綴著幾朵淡雅的野花,襯得她的臉龐愈發嬌俏。七七大額頭光亮如潔,在陽光的映照下仿佛泛著柔和的光暈,鼻子中挺,線條優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眼睛有神,那是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仿佛盛滿了星辰大海,雙耳垂大而飽滿,透著一種福相,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阿鬥輕擁七七,動作溫柔而小心翼翼,仿佛懷中的是一件稀世珍寶。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寶貝,好愛你。”聲音低沉而真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佛這句話已經在心中醞釀了千百遍,終於在這一刻脫口而出。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定,像是想要用儘全力去守護這份美好。
七七七七心中湧起一陣暖流,像春雪初融,點點滴滴滲進她沉寂已久的血脈。她抬眼望著阿鬥,那雙向來清澈見底的眸子裡此刻盛滿了潮濕的星光——原來,那個曾經隻會躲在羽翼之下、任世界風雨飄搖的少年,竟已悄悄拔節生長,學會了把溫柔與責任一並扛在肩上。
她想起幾日前,阿鬥揣著那頂小花帽回來時,指尖被荊條劃出的血痕還新鮮;他卻不急著處理,隻先抖開帽子,笨拙地比對她的發旋,像在確認一朵花是否恰好能落在春天的中心。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他不是在送一件飾物,而是在交出一顆重新鍛造過的心——那顆心裡,刻下了她的呼吸與姓名。
此刻,他的懷抱帶著陽光曬過的鬆木氣息,溫暖得令她鼻尖發酸。七七把額頭抵在他肩窩,聽見自己聲音細若遊絲,卻字字清晰:“阿鬥,我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一個曾經。”
她等的,不是他功成名就,不是他豪言壯語,而是他終於在漫長的時光裡學會俯身,為她擋一縷風、為她撚好一朵花、為她把“愛”說成一句可以落地生根的承諾。那些她曾用失望與眼淚喂養的日夜,如今都被他掌心的溫度一寸寸贖回。
阿鬥收緊臂彎,像要把她嵌進骨血。他的心跳擂鼓般震著她的心口,一聲,又一聲,仿佛在說:以後的風雨,由他起簷;以後的四季,由他落款。七七閉上眼,淚水終於滾落,卻不是苦澀——它們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裡,像久旱之後第一場透雨,把從前所有龜裂的傷痕,都悄悄滋養出新的年輪。
阿鬥忽然鬆開懷抱,退後半步,雙膝一沉,跪在七七麵前。草甸間的碎石硌得他生疼,可他紋絲不動,仿佛疼痛才能替誓言作證。他仰起頭,目光穿過她顫動的睫毛,直抵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聲音低啞卻擲地有聲:
“七七,我阿鬥今日跪在這裡,不是求原諒,是求一個從今往後的資格——再惹你生氣一次,便讓這膝蓋再沒資格站起來。”
他牽起她的小手,掌心相對,十指交扣,然後緩緩引向自己胸口。隔著單薄的夏衫,他的心跳像脫韁的銀鬃馬,踏得胸腔砰然作響。他把她的掌心緊緊按在那片滾燙之上,聲音因鼓噪的血脈而微微發顫:
“你摸摸,它跳得這麼凶——每一跳,都是一句‘我愛你’;再跳一下,就是‘我再也不讓你掉淚’;再跳一下,又是‘我用餘生賠給你’。”
七七的指尖被那搏動震得發麻,仿佛有一股電流順著臂骨一路劈進她心口,把這些年築起的所有委屈與遲疑瞬間擊成齏粉。她看見阿鬥的眼眶紅得嚇人,卻倔強地不讓淚墜下來,像是要把全部水分都攢成日後給她撐傘的江河。
他深吸一口氣,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小的車票——那是昨夜他連夜趕去鄰省、隻為給她買一頂更柔軟內襯的往返憑證。票根已被汗水浸得發皺,邊緣磨出了毛刺,卻被他鄭重地塞進她手心:
“來回八百公裡,我把它折成戒指。等我把它磨圓、磨亮,再正式套在你無名指上。到時候,這張廢票就是咱倆的婚書——讓每一道褶皺都記住,我阿鬥下半輩子,隻為你發車,永不晚點。”
說罷,他低頭吻住她顫動的指背,像吻住自己最後的救贖。夕陽從山脊斜照下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長到仿佛能一路鋪到時光儘頭。風掠過草甸,掀起綠浪,沙沙作響,像無數細小的掌聲,為這場最樸素的加冕獻上禮炮。
七七終於泣不成聲,卻伸手捧住他的臉,額頭抵著額頭,淚與淚砸在一起,碎成晶瑩的星。她哽咽著,把那句“我願意”藏進呼吸裡,又輕輕送進他的唇間——
“阿鬥,你起來吧。從今往後,你的膝蓋隻許用來跪求婚戒,不許再跪自責。你心跳一聲,我就應一聲;你跳一輩子,我就應一輩子。”
話音落下,阿鬥終於放任那滴淚滾落,砸在她腳邊,像一枚遲到的雨滴落進乾涸的河床,瞬間開出漫山遍野的春花。
七七順著那陣歡呼聲望去——
兒子阿軒高高舉起手在空中拚命揮舞,像一株剛抽穗的禾苗迎向太陽。婆婆那張被山風刻滿溝壑的臉,此刻笑得比春分的桃花還豔,缺了門牙的縫隙裡漏出的,全是掩不住的驕傲。老人另一手攥著剛摘下的草帽,帽簷裡還兜著幾粒新曬的草藥種子——那是七七教村裡女人們認的第一味“致富草”。此刻,那些灰撲撲的種子在夕陽裡竟閃著金屑般的光,仿佛也知道自己即將被播進更寬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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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說咱家明年要換大屋頂!”小滿奶聲奶氣地喊,聲音像剛化開的溪水,叮叮咚咚淌過每個人的耳朵。人群裡不知誰帶的頭,又是一陣拍掌,幾隻歸巢的雀鳥被驚得撲棱棱掠過屋簷,翅膀拍打出風,把掛在簷下的新招牌吹得左右搖晃——
“七合百草合作社”六個朱紅大字,一筆一劃都浸著七七昨夜研墨時的淚。她原以為那淚是苦的,此刻才嘗出回甘。
婆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七七跟前,粗糙的手掌一把握住她的腕子,指腹上的老繭刮得她生疼,卻疼得踏實。老人把聲音壓成一條線,鑽進七七耳裡,像把滾燙的火種塞進待燃的柴垛:
“丫頭,那年你嫁過來,兜裡隻剩半塊冷饃,卻敢跟我說‘要讓這山窪長出銀子’。今日我信了——你指哪,咱娘倆就挖到哪!”
說完,婆婆猛地轉身,對著愈發聚攏的鄰裡把手臂高高揚起,像揮一麵看不見的旗:
“從明兒起,老身我交出灶房鑰匙,專給七七守倉庫!誰要是偷懶少稱一兩草藥,彆怪我拐杖不認人!”
人群裡爆出一陣善意的哄笑,又很快被更熱烈的掌聲蓋過。不知哪家的小媳婦把懷裡的娃往背上一甩,空出手來拚命拍,掌心都拍紅了;幾個半大少年躥到七七跟前,手裡攥著剛編好的螞蚱籠,籠門大敞——他們要把第一籠“七七草”編的蟈蟈當賀禮,寓意“叫得響、賣得快”。
夕陽越沉越低,把整條山溝鍍成流動的蜜糖色。七七望著那一張張被歲月風沙磨得粗糲、此刻卻熠熠生輝的麵孔,胸口像被滾燙的米酒熨過,熱流一路湧到眼眶。她深吸一口氣,把淚意逼回去——今天不許哭,今天要把淚攢成種子,明春好澆進地裡。
她往前跨一步,雙手高高舉起,掌心向下,輕輕壓了壓。喧鬨像被刀切過,瞬間安靜,隻剩山風掠過藥田的沙沙聲——那是三百畝剛剛育苗的“七合香”,明日就要簽第一筆外地訂單的幼苗,此刻正貼著地皮竊竊私語。
“各位父老、各位姐妹!”七七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把日子連根拔起的韌勁,“今日我七七隻說一句——明年這時候,咱們要讓這山窪裡跑上自己的小貨車!誰家有殘牆破屋,合作社先墊錢修;誰家娃要上大學,合作社先給湊學費!我七七立誓:把每一株草藥磨成粉,也要把咱的窮根磨成渣!”
話音未落,人群裡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呼喊。幾個老漢把旱煙鍋敲得叮當響,煙灰簌簌落在腳背,燙出星點也顧不上拍;年輕的姑娘們抱成一團,又哭又笑,發卡掉在地上被踩進泥裡,明天再撿也一樣閃亮。
“明天一早,太陽剛冒頭,咱們在老槐樹下分種子、分地塊、分責任!”她聲音拔高,帶著清越的金屬音,“從七歲到七十,能動的都上手——咱們不隻要脫貧,咱們要致富,要富得讓隔壁山頭的姑娘搶著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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