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瑉點點頭，冷靜道：“好了，先處理正事。”
她走向坑底的屍體，蹲下仔細觀察殘存的變異能量痕跡：“首席巫醫變異前的靈能強度至少也等同於效應級高階以上，居然如此輕易就被汙染，並在短時間內完成二次畸變和力量升階，情況比我們預想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我必須立刻采集樣本，分析這種變異的性質、能量構成和潛在的傳播方式。”
嶽明從戰術腰包中取出特製的惰性采樣器和能量封存管，小心翼翼地從巫醫屍體上一些依舊散發著微弱邪能的部位采集樣本。
他用戰術平板拍攝著巫醫胸口那個已經黯淡的暗紅色蛇形圖案，蛇口大張，仿佛在吞噬著什麼無形之物。
“你們注意到他胸前的這個印記了嗎？在那種狂暴的能量衝擊下，他全身衣物幾乎都毀了，但這塊皮膚和印記卻相對完好。”
“不是紋身，也不是普通的烙印。”林凡也俯身仔細觀察，目光銳利，“更像是從靈魂深處蔓延到肉體，由內而外自行生長的標記。可能是在變異過程中被那股意誌強行銘刻，或者……就是所謂的‘蛇神’賜予的某種‘恩典’。”
他轉向夏雨荷，“雨荷，以你的見聞，這種符號，你以前見過類似的嗎？”
夏雨荷克服了對屍體本能的不適感，走近仔細查看，眉頭緊鎖：“這個圖案……給我的感覺非常古老，它像極了我家族古籍中提到過的一些早已失傳的原始圖騰印記，大多與西南邊陲某些苗疆古老支脈的原始蛇神信仰有關，而且往往指向……與地底深處的某些神秘存在相連的禁忌傳說……”
“管他什麼蛇神牛鬼！”周天風一屁股坐在一塊還算平整的碎石上，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灰塵，不耐煩地打斷了分析，“剛乾翻那個b級怪物，以此地的變異和活化程度，隻怕那個存在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到來。與其給對方充足的時間來利用其本地優勢來對付我們，不如快速找到那個什麼‘蛇神’老巢，直搗黃龍！”
眾人聞言，互相看了看。
周天風此話咋一聽似乎魯莽，但實際上也不是沒有道理，加上此前李子瑉關於行動時間窗口2448小時）的判斷，恐怕這還是最直接的選項。
李子瑉起身，將封存好的樣本小心放入特製保護箱中，沉聲道：“周天風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剛才那種強度的戰鬥，我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再來一次，行動的緩急節奏我會仔細考慮。”
林凡在巫醫的遺體旁，注意到他貼身殘餘衣物內側，似乎有一個硬物硌著。他小心地翻開，發現是一本被鮮血浸透了大半，但用某種不知名獸皮包裹著，因此勉強保持了形狀的線裝筆記本。獸皮封麵似乎有微弱的靈能波動，顯然是巫醫特意保護的。
他小心翼翼地解開獸皮，翻開筆記本，裡麵的字跡是用一種古樸工整、帶著淡淡藥草味的特殊墨水寫就的。儘管許多地方被血汙模糊，但依舊能辨認出大部分內容，記錄了從鎮上“怪病”初現，到居民大規模“變異”的整個驚心動魄的過程。
“看這裡，”林凡指著其中一頁，念給眾人聽，“最初症狀：部分青壯年皮膚出現不明瘙癢，繼而力氣異常增大，食欲變得極度亢進，尤其對生肉和某些帶有刺激性氣味的特殊草藥，產生難以抑製的渴望。”
他翻到下一頁，聲音不由得沉重了幾分：“第二階段：出現明顯的‘返祖’現象。皮膚開始角質化，逐漸長出細密的鱗片，指甲與牙齒不受控製地變硬、變長、變得鋒利，瞳孔也開始出現非人的獸化特征，五感變得異常敏銳，但情緒開始不穩定，易怒、狂躁。”
“第三階段：完全獸化，徹底失去理智。體型發生恐怖異變，力量和速度遠超常人，開始主動攻擊其他未感染的村民……”林凡深吸一口氣，“當地幸存的村民，驚恐地將這種異變稱為‘還神’——他們認為這是山中的‘蛇神’在收回賜予他們的東西，要把他們的身體‘還’給神明。”
筆記中，詳細記載了巫醫嘗試了無數種古方草藥，甚至不惜動用了一些苗疆禁忌巫術試圖治療感染者的過程，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字裡行間，充滿了巫醫的無助、絕望，以及對真相不懈的探求。他懷疑，這一切的源頭，與村中兩個自古以來就被列為禁地的地方有關：一個是位於鎮東的那座千年古塔，當地人尊稱為“聖樹”，據說塔下鎮壓著什麼；另一個則是位於鎮西，一口深不見底、常年彌漫著陰寒霧氣的古井，當地人稱之為“龍潭”，傳說那是連接著地脈深淵的通道。
“聖樹和龍潭。”蘇小月若有所思，“巫醫臨死前也提到了這兩個地方。變異的源頭，十有八九就在這兩處中的一個，或者兩者皆有。我們之前感知到的那種詭異‘心跳’般的震動，和越來越濃烈的異變氣息，其方向也大致與這兩個地點吻合。而且，從筆記的描述來看，越靠近這兩個地方，變異的程度就越嚴重和迅速。”
林凡繼續翻閱，筆記的最後幾頁，字跡變得異常潦草、扭曲，甚至混亂不堪，可以看出書寫者當時的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古老的意誌正在蘇醒……我們世世代代尊奉的‘蛇神’……已經徹底瘋了……它不再是庇護我們，而是要將我們……將所有生靈……都變成它的子民……不，是它的食物……是它轉化儀式的一部分……它們……那些從地底深處傳來的聲音……在呼喚……它們需要……更多……更新鮮的……祭品……”
最後一頁，幾乎完全被暗紅色的血跡浸透，隻能勉強辨認出幾個像是用儘最後力氣、幾乎要刻進紙張的模糊扭曲字句：“……守護……這裡的‘本源’……阻止‘轉化’……那條吞噬一切的……綠蛇……必須……阻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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