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明的話稍微緩和了氣氛,周天風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眾人都是久經沙場的精英,李子瑉一聲令下,便迅速將注意力重新投向眼前的危機。
“根據我們一路所見,”李子瑉語速加快,神色凝重,“龍潭的汙染擴散和古鎮的變異活化,已經逼近巫醫筆記中描述的‘終末階段’。留給天煞小隊破局的時間,不多了。”
廣場上空一片死寂,沉悶的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遠處,幾隻烏鴉在塔頂盤旋,發出淒厲的叫聲,平添幾分不祥。
“織染坊的人皮掛毯之下,就是那提供變異蛛絲的蛛母巢穴。”李子瑉繼續分析道,“根據林凡的情報,變異蛛母能被蛇神意誌附身,而地下蛛巢的甬道直接與古塔相連。現在,一切線索都指向了這座古塔。”
林凡凝望著不遠處的古塔,塔身在翻滾的雲霧中若隱若現,他沉聲道:“這古塔,恐怕就是蛇神的老巢,或是藏著什麼關鍵的東西!”他隱約看到塔頂雲霧翻滾間,似有巨物蠕動,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竄上脊背。
“你確定在地底看到了蛇神意誌附身?”李子瑉看向林凡,再次確認。
林凡目光銳利如刀,斷然點頭:“千真萬確!那絕非普通的獸化或蟲化,而是一種古老意誌的強行占據。蛛母被附身時散發的氣息……怎麼說呢,”他略作沉吟,試圖找到準確的描述,“仿佛來自另一個維度的力量,詭異而強大。”
李子瑉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好!線索已經足夠,我們沒有時間去破解所有秘密了。立刻強攻古塔,隨機應變!全體修整十分鐘,補充體力,檢查裝備,準備行動!”
“是!”眾人齊聲應答,迅速盤膝坐下,調息靈能,仔細檢查武器和補給品。林凡則緊了緊腰間的藥囊,蘇小月則細致地擦拭著她的幽狼之爪。
林凡轉向一旁的夏雨荷,臉上帶著關切:“夏雨荷,你還好嗎?現在有人護法,我來幫你恢複一下。”
他扶住夏雨荷的臂膀,溫熱的掌心貼上她略顯單薄的後背。
萬木歸心訣的生機湧動術法隨之運轉,溫暖的生命力化作點點綠芒,如涓涓細流般注入夏雨荷體內。
夏雨荷驚訝地睜大雙眼,隻覺一股精純的暖流自他掌心源源不斷地湧入,迅速驅散了體內的疲憊,靈能也隨之快速恢複,那種脫力的感覺一掃而空。
一抹紅暈飛上她蒼白的臉頰,眼中掠過感動之色。她連忙低下頭,避開林凡的目光,嘴角卻不受控製地揚起一抹淺笑,輕聲道謝:“好多了,謝謝你,林凡。”
蘇小月在一旁看著,嘴角不易察覺地撇了一下,終究沒說什麼。
短暫的休整過後,小隊在李子瑉的帶領下,向古塔正門迅速逼近。
林凡走在最前,斬邪刃已然出鞘,刀身上的銀藍色符文忽明忽滅,發出一陣低鳴,仿佛感應到前方的巨大威脅。
塔門前的景象觸目驚心——七八具半獸化的村民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有的身體已經開始潰爛流膿,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暗綠色的鱗片和粗硬的黑色獸毛;有的則麵目全非,臉孔扭曲到不成人形,嘴巴不自然地大張著,露出混雜著人類牙齒的尖利獠牙。
腐臭與腥臊混雜的氣味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哼,又是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周天風厭惡地低罵了一句。
塔門緊閉,是一對極為厚重的青銅巨門,門上鐫刻著繁複的古老圖騰與符文。
門前,一層半透明的能量護盾正散發著不祥的綠光,強烈的能量波動清晰可感。
李子瑉踏前一步,身姿挺拔如劍,掌控級的雷係靈能自體內轟然爆發,周身瞬間雷光繚繞。她手中的雷霆戰矛在靈能的灌注下變得更加凝實,表麵纏繞著密集的電弧,發出令人牙酸的“劈啪”爆鳴。
“我來!準備突破!”她嬌喝一聲,緊握雷霆戰矛,用儘全力連續三次猛力突刺,直指能量護盾的同一點!
“轟!轟!轟!”
雷矛狠狠刺在護盾上,爆發出刺眼強光,能量激蕩翻湧。第一擊,護盾劇烈震顫,綠光狂閃;第二擊,護盾表麵應聲布滿蛛網般的裂紋;第三擊落下,能量屏障再也無法支撐,“嘭”的一聲巨響,徹底崩碎,化為漫天綠色光點消散於空氣之中。
李子瑉收回戰矛,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粗重了幾分,顯然這三擊消耗巨大。
“大家用力!”李子瑉喊道。眾人立刻上前,合力去推那兩扇青銅巨門。
金屬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仿佛這扇門已沉寂千年,此刻才被重新喚醒。
隨著門縫逐漸開啟,一股陰冷潮濕,混雜著陳年黴腐的氣息從門內撲麵而來,讓人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塔底大廳異常寬敞,卻光線昏暗。隻有幾縷微光從高處狹窄的窗欞斜射而下,在空氣中形成幾道清晰可見的光柱,無數塵埃在光柱中上下翻飛。
四壁繪滿了古老的壁畫,雖然年代久遠,卻依舊色彩斑駁,栩栩如生。借著微光,依稀可以辨認出壁畫上描繪著蛇神與人類互動的種種場景——有成群的人類跪地祈求,有身著奇裝異服的巫醫施展法術,還有巨大的蛇神圖騰接受著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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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畫風格古樸,線條流暢,竟然有幾分美感。
大廳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八角形祭壇,祭壇邊緣同樣刻滿了繁複的符文,如同某種失落的遠古智慧的載體。祭壇內部凹陷,看樣子是一個早已乾涸的血池。
血池中心,矗立著一尊蛇首人身的石像,石像的麵目早已模糊不清,卻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林凡目光一凝,沉聲道:“大家看,這裡有新的拖拽痕跡和血跡,從門口一直延伸到祭壇後麵。”地上的血跡呈現出詭異的墨綠色,間或夾雜著刺目的鮮紅,顯然有什麼東西剛被拖拽進去。
“小心,四個角落!”蘇小月突然低喝示警,手中的幽狼之爪已不知何時緊握在手。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大廳的四個角落裡,各靜立著一具人形傀儡。這些傀儡身上都有著明顯的獸化或蟲化特征,有的手臂異化成了鋒利的骨刃,有的背後則生出了類似昆蟲的甲殼。
它們姿勢僵硬地立在角落,身上落滿了灰塵,空洞的眼窩黑沉沉的,宛如死物。
但在林凡的界源真實視覺下,這些傀儡體內卻有微弱的綠色能量如蛛網般流動,雖在蟄伏,卻絕非死物。
“通往上層的樓梯,應該在血池後麵。”李子瑉指向祭壇後方一道蜿蜒向上的螺旋石階,冷靜地發出指令:“保持警惕,不要分散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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