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和紫瞳沿著一條更加破敗的小路繼續穿行,沿途的景象,讓他們對剛剛戰勝的那個怪物,有了更直觀、也更恐怖的認知。
一座高達五十米的巨石鐘樓,竟被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從中間硬生生地、齊嶄嶄地截斷!
那光滑的斷口,仿佛被無形的巨刃切割過。而在鐘樓旁邊的另一棟建築牆體上,一個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大拳印深深地嵌入其中,拳印周圍的混凝土如同被高溫灼燒過,呈現出詭異的琉璃化質感。
地麵上,一條寬達數米的巨大溝壑貫穿了整條街道,溝壑底部的瀝青路麵早已被某種恐怖的高溫徹底熔化,冷卻後又重新凝固,形成了一片如同黑色玻璃般的、光滑得能倒映出人影的詭異地貌。
這,正是恐怖鎮尼在趕往城市廣場的途中,順帶留下的“足跡”。
紫瞳和林凡看著這如同神明之怒般的毀滅性場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也同時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與豪情。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既有對那太古凶獸偉力的後怕,更有親手將其終結的、無與倫比的驕傲與自得。
“走吧。”林凡拉起紫瞳的手,向著香料市場的方向繼續潛行。
當林凡和紫瞳的身影,如同兩隻融入陰影的夜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間藏在香料市場最偏僻角落的雜貨鋪後巷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一路上的見聞,讓兩人心中那份剛剛戰勝強敵的豪情,漸漸被一種更深沉的壓抑所取代。
這座城市,已經“死”了。
並非物理層麵的死亡,而是一種更恐怖的、深入靈魂的枯萎。
在一個街心小花園的中央,本該是紀念碑的位置,此刻卻矗立著一座由黑色岩石雕刻而成的、不斷向外滲出粘稠暗綠色液體的怪異“聖泉”。數十名居民正排著整齊的隊伍,神情肅穆而幸福,挨個上前,用隨身攜帶的破碗,從泉眼中接取那散發著詭異甜香的液體,隨即一飲而儘。
每當有人喝下“聖水”,臉上那幸福的表情便會濃鬱一分,眼神也愈發空洞一分。
紫瞳看得分明,在他們飲下液體的瞬間,那根連接著他們靈魂與遠方高塔的灰色絲線,便會猛地收緊,如同貪婪的吸管,從他們體內狠狠地、抽走一股精純的生命能量!
而那些所謂的“聖水”,不過是裹著糖衣的劇毒,一種能讓他們在被緩慢獻祭的過程中,感受不到痛苦的麻醉劑!
“這些人的靈魂……都被‘收割’了。”紫瞳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我能‘看’到,每一個人的靈魂上,都連著一根連接高塔的、看不見的灰色絲線。”
這番話,讓林凡想起了塔克爾臨死前的囑托,以及他女兒薩拉那被囚禁的、痛苦嘶嚎的靈魂。
一股冰冷刺骨的怒火,再次從他心底最深處引爆。
他沒有再多言,隻是拉著紫瞳,繞到雜貨鋪的後窗,靈巧地翻了進去。
雙腳落地的瞬間,甚至沒有揚起一絲塵土。
推開那扇通往地窖的、被貨箱掩蓋的暗門,一股濃烈的、混合了肉桂的甜膩、茴香的辛辣,以及地下室特有的陰冷黴味,撲麵而來。
昏黃的煤油燈光下,隻見蘇小月正全神貫注地趴在一張由幾個彈藥箱臨時拚湊成的簡易工作台上,她那身勾勒出完美曲線的黑色緊身作戰服上沾滿了油汙,一頭乾練的短發有些淩亂,幾縷發絲被汗水浸濕,緊貼在她光潔的額角。
她手中拿著一把簡陋的焊槍,正無比專注地、在一塊結構極其複雜、布滿了密密麻麻符文與線路的通訊裝置主板上,進行著某種極其精密的修複工作。
焊槍頂端那刺眼的藍色電弧,將她那張總是清冷的俏臉映得忽明忽暗,那份全神貫注的側臉,竟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驚心動魄的美感。
而在她身旁的一張簡易行軍床上,薩拉正蜷縮在破舊的毛毯裡,眉頭緊鎖,身體因不安而微微顫抖,似乎正深陷於某個無法掙脫的噩幕之中,口中無意識地、反複呢喃著:
“爸爸……爸爸……彆走……”
那聲音,如同被遺棄的幼獸,充滿了無助與絕望。
感知到了林凡的到來,蘇小月猛地抬起頭,眼中那份專注與冷靜,迅速瓦解!
“林凡!”
焊槍“哐當”一聲從她無力的指間滑落,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串刺耳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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