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
晨霧未散時,林墨已背好裝著羅庚、玉簡記錄儀和幾枚備用靈玉的布包,站在青霄門外門演武場的槐樹下。
楚雲飛昨日遞來的任務玉簡還揣在懷裡,燙得他心口發緊——說是“盯著”,可外門那些刺頭哪會真把他這個半路客卿放在眼裡?
“林客卿。”
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墨轉身,正撞進葉婉清裹著晨露的目光裡。
她今日未束高髻,青絲用一根青玉簪隨意挽起,月白道袍袖口繡著雲紋,腰間佩劍“聽雪”的流蘇被風掀起一角。
“師姐。”林墨下意識站直,手指摩挲著腰間客卿令。
昨晚那番對話還在耳邊,他總覺得葉婉清看他的眼神比往日多了絲溫度,“不是說好了我自己去?”
“靈脈巡檢要過斷脈穀。”葉婉清將一個青瓷瓶拋過去,瓶口還沾著晨露,“你那套改良丹方煉的聚氣丹,雖能調和靈氣,但斷脈穀的地火脈最近有些躁動。”她頓了頓,又補了句,“我昨日查過《地脈誌》,第一處節點在玄鐵峰南麓,你帶的羅庚...記得用癸水紋校準。”
林墨捏著瓷瓶的手一熱。
他知道葉婉清向來不擅長說軟話,這幾句叮囑已是極明顯的關心。
正欲開口,演武場另一端傳來馬蹄聲——三輛由青牛拉著的木車碾過碎石路,車上或坐或站著二十來個外門弟子,為首的玄衣青年抱臂冷笑,正是趙烈。
“喲,這不是咱們的客卿大人麼?”趙烈踢了踢車轅,玄色道袍上繡的火紋跟著晃動,“聽說掌門讓您帶我們巡檢?可彆到了地方連靈脈斷口都找不著,丟青霄門的臉。”
林墨掃過趙烈腰間的外門執事令。
這趙烈是外門大比第三的高手,向來眼高於頂,上次他改良外門弟子的引氣訣,搶了趙烈“最年輕執事”的風頭,看來今日是特意來挑刺的。
“趙執事。”林墨扯了扯嘴角,“勞煩把《玄鐵峰靈脈圖》借我看看。”他晃了晃手裡的玉簡記錄儀,“我要比對最新的地脈走向。”
趙烈的臉色瞬間陰沉。
靈脈圖是外門執事才能調閱的機密,他昨日特意讓人改了圖上的坐標,就等著林墨按錯路線鑽進廢棄古陣——沒想到這小子一上來就要核圖。
“圖在我這兒。”趙烈從袖中摸出塊刻著符咒的玉牌,指尖快速結了個法印,“不過要看的話,得跟我來車邊。”
林墨跟著走到青牛車旁。
趙烈遞玉牌時故意用了三分靈力,玉牌表麵瞬間浮起層黑霧——這是外門靈脈圖的防窺術,沒執事令根本解不開。
他等著看林墨手忙腳亂的模樣,卻見對方隻是輕笑一聲,指尖在玉牌上點了三下——那是摩斯密碼的“破”。
黑霧應聲而散,玉牌上清晰浮現出玄鐵峰的地形。
林墨的瞳孔微縮——圖上標注的靈脈節點坐標,竟比他昨日在藏經閣查到的偏移了三裡,直指玄鐵峰後山的亂葬崗。
“好個趙執事。”林墨將玉牌拍回趙烈掌心,聲音裡帶了冷意,“玄鐵峰南麓的靈脈節點在丙位離火處,你這圖上標的...是丁位艮土。”他指節叩了叩玉牌上的紅點,“那裡埋著前朝散修的聚靈封印陣,靈氣亂得能把練氣期修士的經脈衝廢。”
趙烈的喉結動了動。
他確實買通了藏經閣的雜役,改了靈脈圖,但林墨怎麼會知道那是聚靈封印?
難道這小子真去過亂葬崗?
“我不過是按新勘的地脈標圖。”趙烈梗著脖子,“客卿若是怕了,不妨讓我帶隊?”
“怕?”林墨扯了扯布包的帶子,轉身跳上最前麵的青牛車,“走。”
山風卷著腐葉的氣息撲來。
林墨站在青牛車上,指尖抵著眉心——他能感覺到,越往玄鐵峰後山走,空氣中的靈氣越駁雜,像團纏成死結的線。
當牛車碾過最後一道山梁時,他終於看清了:前方山穀裡立著七塊半埋在土裡的青石,石上的符紋早已斑駁,卻仍在緩緩吸收四周靈氣,又以極不穩定的方式散逸出去。
“停車。”林墨翻身躍下牛車,腳尖剛觸地,地麵便傳來細微的震顫。
他迅速掏出羅庚,幽藍光芒掃過七塊青石——羅庚指針瘋狂旋轉,最後停在“艮”位,“這就是你們說的靈脈節點?趙執事,你當我是瞎子?”
外門弟子們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