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覺得自己的經脈像是被燒紅的鐵絲反複穿絞。
吞噬體質瘋狂轉動時帶起的黑潮幾乎要將他的識海淹沒,青玉碎片的青光卻像一柄冰錐,精準地挑開每一處即將崩裂的經絡。
骨節"哢哢"作響的聲音在耳畔放大,他能清晰感覺到鎖骨下方的血管正以異於常理的頻率跳動——那是心脈在靈氣風暴中苟延殘喘的信號。
"咳......"黑血順著嘴角滴在符陣板上,代碼組成的光紋被染成暗紫,卻反而亮得刺眼,"師姐......"
"閉嘴。"葉婉清的指尖幾乎要掐進他手腕。
她素日總是梳得整整齊齊的發尾此刻散了幾縷,額角沁著薄汗,淡青色靈氣如活物般順著兩人相觸的皮膚鑽進去,在林墨體內築成一道道防禦網,"我數著你心跳呢,每分鐘一百二,還撐得住。"
話是冷硬的,可林墨能感覺到她靈氣裡藏著的震顫。
就像上次他為了試新改良的聚靈陣被雷劈時,這道靈氣也是這樣,表麵冷得像霜,底下卻燒著團火。
晶壁的尖嘯突然拔高了三度。
林墨眼前炸開一片金芒。
那是......符紋?
他下意識抬手摸向額頭,指尖觸到一片滾燙——那裡不知何時浮起一道暗金色紋路,像龍又像雲,隨著心跳明滅。
識海裡的轟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蒼老卻溫和的聲音,混著某種他從未聽過的古老韻律:"終於醒了麼?
我的繼承者。"
"誰?"林墨脫口而出,聲音卻在識海裡回蕩,"你是......"
"不重要。"那聲音輕笑,"重要的是,看看你麵前的陣眼。"
林墨的瞳孔驟然收縮。
原本在他感知裡隻是一團混沌光霧的陣眼,此刻清晰得像被拆解成了代碼——每一縷靈氣的走向,每一道符紋的銜接,甚至連最深處那絲被天機老祖用禁術封印的惡意,都在他麵前無所遁形。
更讓他血液凝固的是,那些符紋的結構,竟與他昨夜在實驗室寫的靈能芯片程序有七分相似!
"這是......"
"你親手封印的。"那聲音低歎,"三百年前,靈霄界大劫,你以命為引,將這連接兩界的陣眼封入青玉。"
轟——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
林墨看見自己穿著月白道袍,站在崩塌的靈霄殿頂,手中青玉流轉著毀天滅地的光。
天機老祖的臉在下方扭曲,他的聲音帶著癲狂:"你護得住這一世,護得住下一世麼?
等兩界通道重開,我必讓那位大人蘇醒!"
"你會醒。"年輕的"自己"抹去嘴角的血,將青玉砸向陣眼核心,"但下次,我會帶著更鋒利的刀。"
"墨!"葉婉清的驚呼將他拽回現實。
林墨猛地抬頭,正看見天機老祖布滿皺紋的手結出破陣印——這老東西察覺了陣眼異常,竟要強行切斷連接!
"想跑?"林墨抹掉嘴邊的黑血,符陣板在掌心發燙,"晚了。"
他的手指在符陣板上翻飛,原本用於抽取都市靈氣的陣紋在他眼中露出破綻。
吞噬體質帶來的"破妄"能力此刻徹底覺醒,他清楚看見每道符紋的死穴,就像程序員看見漏洞代碼般本能地想要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