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妲的酒紅色甲油在老碼頭的月光下泛著幽光。
她倚著鏽跡斑斑的鐵欄杆,通訊器藍光映得眼尾的淚痣忽明忽暗。
手機屏幕上“目標鎖定”四個字剛跳出來,風就卷著腥鹹的潮水味灌進衣領——那是邪物即將出現的征兆。
她摸了摸頸間藏著的狐毛墜子,那是林觀鶴用雷符灰燼混著她的血畫的護心符,此刻正貼著皮膚發燙。“老東西,”
她對著空氣嗤笑一聲,塗著裸色唇釉的嘴角揚起,“等會兒讓你嘗嘗本姑娘調的‘陰陽醉’——加了七滴雷符水的那種。”
下水道裡的蕭寧正用戰術刀挑開邪物蛻皮的倒刺。
腐水漫過作戰靴,她卻像沒知覺似的,隻盯著皮膜上暗紅的紋路:“和古籍裡記載的祭台活牲骨紋吻合。”
通訊器震動時,她的虎背肌微微繃緊,指腹蹭掉護目鏡上的水霧。
屏幕亮起的瞬間,她扯掉沾著黏液的手套塞進口袋,軍靴在濕滑的管壁上踩出脆響:“特勤組全員三小時內集結,帶齊破甲彈和鎮魂釘。”
話音未落,腰間的戰術腰帶已經嘩啦作響——她在檢查每一枚符咒是否用防水膠封好。
基地裡的長桌被物資堆成了小山。
顧清歡的草莓發繩不知何時歪到了右耳,她正踮著腳把最後一疊黃符塞進林觀鶴的登山包,發頂的呆毛被背包帶壓得更翹:“鴿鴿的雷符要放在最裡層!
上次在夜店驅狐妖,你口袋漏了張血符,差點燒了蘇姐姐的酒櫃!“
小玲蹲在她旁邊,指尖快速劃過物資清單,鉛筆在”糯米袋x10“後麵重重打了個勾:”清歡你記不記得?
當時觀鶴為了撿符,直接把蕭隊的戰術盾當滑板滑——“
“咳。”
陸星瑤抱著平板從裡間出來,發梢的紫藤花瓣早不知飄到哪兒去了,“無人機定位誤差縮小到五米內,我爸調了三台起重機守在老碼頭外圍。”
她把平板往桌上一扣,屏幕還亮著陸父的留言:“瑤瑤,爸讓人在卡車裡裝了防彈玻璃。”
字尾的句號被戳得極重,像滴沒乾透的墨。
林觀鶴瞥見她睫毛顫了顫,伸手把平板翻扣過去:“你爸的起重機,比蕭隊的破甲彈還靠譜。”
“靠譜個屁!”陳老的聲音裹著糖香從廚房炸出來,“小友快來!
這糖餅的火候——“林觀鶴衝進廚房時,正看見老道士舉著鍋鏟手忙腳亂,灰布衫前襟沾了大片朱砂紅的糖稀。
顧清歡塞的銅鎖在糖餅裡若隱若現,熔了半塊的糯米團正滋滋冒著熱氣。“得用雷符引火!”
陳老把鍋鏟往林觀鶴手裡一塞,“你那雷符帶的火氣是活的,比煤氣灶強十倍!”
林觀鶴捏著雷符的手頓了頓。
三個月前在福利院,他也是這樣舉著雷符,火光照亮王奶奶渾濁的眼睛:“小鶴啊,這符燒得比我家蜂窩煤還旺。”
此刻糖餅的甜香混著朱砂的腥氣湧進鼻腔,他突然想起係統剛激活那天——暴雨砸在垃圾桶上,三隻孤魂的指甲幾乎要掐進他後頸,是顧清歡舉著傘站在雨裡,奶聲奶氣地喊:“姐姐彆怕,我保護你。”
“嗤——”雷符點燃的瞬間,糖餅表麵騰起淡紫色的火苗。
陳老盯著那團火直搓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