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把最後一道捆仙繩甩在張猛腳腕上時,係統提示音再次炸得他耳膜發疼。
【主線任務更新:調查鎮靈局內部存在的問題】。
他喉結動了動,後槽牙輕輕咬住舌尖,腥甜在口腔裡漫開——
這是他緊張時的老習慣,從送外賣被客戶罵到超時那會兒就有了。
“小鶴?”
蘇妲的聲音帶著顫。
林觀鶴抬頭,看見她後頸的狐形胎記正泛著妖異的紅光。
她右手死死攥著吧台邊緣,指節白得幾乎透明,左手卻虛虛護在顧清歡身前。
那姑娘縮在她臂彎裡,果汁杯早不知掉哪兒去了,此刻正抓著蘇妲的裙擺。
“先處理張猛。”
林觀鶴彎腰撿起張猛手機,最後一條消息的發件人備注是“黃爺”。
他摸出煙盒抖出根煙,點燃時火星子照亮半張臉。
“清歡,給趙警官打電話,就說夜都後巷有醉漢鬨事,需要人來抬走。”
顧清歡抽了抽鼻子,小幅度點頭,指尖在手機屏上戳得飛快。
林觀鶴餘光瞥見她睫毛上還掛著淚,剛才被鬼爪印嚇到的哭腔還沒褪乾淨:
“觀鶴哥哥放心,我、我背得出趙警官號碼!”
蘇妲突然低笑一聲,手指抹過顧清歡發頂:
“小清歡這記性,上次背英語單詞可沒這麼利索。”
話是調侃,可林觀鶴看見她垂在身側的手在抖。
他沒接話,低頭把張猛手機裡的聊天記錄全拍了下來——
照片裡“狐主”二字刺得他眼睛疼,和蘇妲後頸的胎記疊在一起,像把鈍刀在他心口磨。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林觀鶴剛把最後一張照片傳給係統空間。
趙警官踹開後巷鐵門的動靜比警笛還響,手電筒光束掃過滿地狼藉,最後定格在林觀鶴臉上:
“林小友,又見麵了。”
“趙哥來得真快。”
林觀鶴把煙蒂碾在鞋底,痞裡痞氣地笑,“我這正收拾爛攤子呢。”
趙警官沒接話,蹲下身檢查張猛的鬼爪印。
他是刑警隊出了名的“邪乎通”。
此刻他指尖剛碰到張猛腕上的青紫色印記,突然倒抽口冷氣:
“這是……狐煞?”
林觀鶴沒否認,彎腰把張猛的手機遞過去:
“您看這聊天記錄。”
趙警官的瞳孔縮成針尖。
他翻到最後一條消息時,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黃爺?黃立山那老東西?上個月還在慈善晚會上捐了三百萬建養老院,合著錢都是從這些臟事兒裡撈的?”
他突然抬頭,“你怎麼知道聯係我?”
“係統任務。”
林觀鶴摸了摸鼻子,決定半真半假。
“趙哥上次說鎮靈局的人總壓著靈異案件不報,我就想著……您這兒說不定有線索。”
趙警官盯著他看了足有半分鐘,忽然從懷裡掏出個皺巴巴的牛皮紙袋:
“上周有個報案的老太太,說孫子在福利院撞了邪。”
“鎮靈局的人去了趟,回來就說‘無異常’。可那孩子現在還在icu,渾身青腫得像泡了三天的茄子。”
他把紙袋拍在林觀鶴手裡,“裡麵是監控截圖,鎮靈局特勤組副組長王雄那晚進了黃立山的彆墅,待了兩小時。”
林觀鶴捏著紙袋的手緊了緊。
夜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他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遠處的警笛——
原來那些被壓下來的靈異事件,不是鎮靈局無能,是有人在吃人血饅頭。
“我要證據。”
“能把他們釘死在恥辱柱上的證據。”
趙警官拍了拍他肩膀:“今晚十點,來我家。我讓人拷貝了鎮靈局近三年的案件歸檔,裡麵有十二起‘意外死亡’,死者後頸都有狐形印記。”
他轉身要走,又回頭補了句,“小心點,最近鎮靈局的人總在查‘野路子天師’,你……彆太招搖。”
林觀鶴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低頭看了眼手機——九點十七分。
他掏出煙盒,卻發現裡麵早空了。
蘇妲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後,遞來支細煙:
“我這兒有女士煙,解悶兒。”
他沒接,反而抓住她手腕。
蘇妲後頸胎記還在發燙,隔著襯衫都能摸到那股灼人溫度。
“妲姐,”
他聲音發啞,“狐妖的事,等我查完鎮靈局,一定……”
“小鶴。”
蘇妲打斷他,手指輕輕按在他唇上,“我等了七年,不差這幾天。”
她轉頭看向縮在台階上的顧清歡,那姑娘正用樹枝在地上畫小鴨子,畫到第三隻時,樹枝“哢”地斷了。
“先帶清歡回家吧,她手都凍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