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的後槽牙輕輕咬了咬舌尖——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性動作。
那股混著酒氣的腥甜越來越濃,順著鼻腔往腦門鑽,像根細針在太陽穴上紮。
他盯著醉漢手腕上暗紅的疤痕,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市立醫院見到的方局長——
同樣位置,同樣形狀,當時那老東西被厲鬼纏得七魂少了三魄。
“蘇妲!”
“我找你找了三天——”
醉漢踉蹌著往前撲,皮鞋後跟磕在吧台邊緣,整個人歪向一側;
卻又像被根無形的線扯著,歪歪扭扭還是往蘇妲的方向挪。
他紅著眼眶,眼白裡爬滿血絲,嘴角沾著半乾的血漬,說話時噴出的酒氣裡帶著鐵鏽味。
蘇妲的手指死死摳住林觀鶴後腰的衣料,他能感覺到她指尖在發抖。
“是陳凱......”
她的聲音輕得像被風吹散的柳絮,“三年前追我的那個陳凱,後來......”
後來?
林觀鶴的太陽穴跳得更厲害了。
係統麵板突然在眼前閃過一行小字:
【檢測到高階怨靈波動,宿主當前狀態:體力78,符咒冷卻完畢】。
他餘光瞥見蘇妲泛白的指節,喉結動了動,沒接話——現在不是問前因的時候。
“陳先生。”
林觀鶴往前半步,把蘇妲完全護在身後,語調放得溫和,“大半夜的,先坐下來喝杯醒酒茶?”
他的右手悄悄摸向褲兜,那裡還揣著張雷符,符紙邊緣被體溫焐得發暖。
醉漢的腳步頓住了。
他抬頭盯著林觀鶴,瞳孔突然縮成針尖大小,原本渾濁的眼神裡翻湧出青灰色的霧氣。
“你是誰?”
他的聲音突然變了,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互相刮擦,“你憑什麼......憑什麼站在她前麵?”
酒吧的空調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
林觀鶴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他能感覺到空氣裡的溫度在往下掉,吧台的冰桶裡,原本融化的冰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凝結成冰。
幾個正在劃拳的客人突然僵住,舉著酒杯的手懸在半空,眼神空洞得像兩尊木偶。
“觀鶴......”
蘇妲的呼吸噴在他後頸,帶著股淡淡的茉莉香,“他手腕的疤......是割腕自殺留的。”
林觀鶴的心臟猛跳了一下。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炸響:
【怨靈陳凱,執念值92,當前狀態:附身活人】
他終於明白那股腥甜是什麼了——不是酒,是陳凱用活人身體強行還陽時,溢出的精血。
“蘇妲,你看我。”
醉漢突然伸出手,指甲在瞬間暴長三寸,泛著青黑的光:
“我為你死了三次,第一次割腕,第二次跳河,第三次......”
他的指甲擦過林觀鶴的臉頰,帶出一道血痕,“第三次我要殺了所有靠近你的男人!”
“操!”
林觀鶴側身避開要害,反手抓住醉漢的手腕。
那手腕冷得像塊冰,皮膚下的血管裡流淌著青灰色的霧氣,觸感軟得不正常,像是抓住團裹著人皮的爛泥。
他咬碎舌尖,血珠濺在醉漢手背上,霧氣發出“滋啦”的聲響,縮了縮又重新湧上來。
“蘇妲,躲到吧台後麵!”
林觀鶴吼了一嗓子,抬腳踹向醉漢膝蓋。
醉漢被踹得向後飛出去,撞翻了三張桌子,卻又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他的臉開始扭曲,皮膚像融化的蠟一樣往下淌,露出下麵青灰色的鬼麵,眼眶裡燃著兩簇幽藍的鬼火。
酒吧裡的客人開始發出呻吟。
那個劃拳的男人突然舉起啤酒瓶,往自己腦門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