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霓虹被拉扯成模糊的光帶,飛速向後掠去。
車內卻是一片死寂,與都市的喧囂格格不入。
林觀鶴靠在副駕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一下,又一下。
他沒有說話,隻是側頭看著窗外,平日裡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戲謔,此刻卻沉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藤蔓,從他心臟深處悄然蔓延,纏緊了他的四肢百骸。
開車的蕭寧瞥了他一眼,她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穩,眼神銳利如刀。
“你很不對勁。”
她的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林觀鶴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卻沒能擠出一個像樣的笑容。
“有種要玩脫了的感覺。”
蕭寧沒有追問,隻是將油門踩得更深了一些。
黑色的越野車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撕開夜幕,朝著傳媒大學的方向疾馳。
當車子在傳媒大學門口一個急刹停穩時,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
明明是乾燥的秋夜,空氣裡卻彌漫著一股類似地下室的黴味,混雜著腐爛泥土的腥氣。
校園裡幾乎看不到燈光,隻有幾盞路燈在遠處忽明忽滅,將樹影拉扯成張牙舞爪的鬼怪。
林觀鶴和蕭寧進入傳媒大學,方局長緊隨其後,四處尋找顧清歡。
不一會兒,一道纖弱的身影從剪輯室的陰影裡衝了出來,帶著哭腔的聲音劃破了寂靜。
“觀鶴鴿鴿!”
是顧清歡。
她臉色慘白得像一張紙,漂亮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看到林觀鶴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你們可算來了!”
“小雅她們……她們在圖書館裡,怎麼叫都叫不醒,身上還、還有黑色的手印!”
她的話語因為恐懼而變得支離破碎。
林觀鶴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他伸手拍了拍顧清歡的肩膀,掌心溫熱,聲音卻異常沉穩。
“彆怕,清歡,帶我們過去。”
蕭寧已經下了車,她沒有多餘的言語,隻是警惕地環顧四周,右手悄然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
圖書館內,一片狼藉。
幾個女生橫七豎八地趴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可她們的臉上毫無血色,脖頸與手腕處,赫然印著幾道清晰的黑色指印,仿佛被什麼東西死死掐過。
林觀鶴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沒有絲毫猶豫,從隨身的布包裡迅速摸出幾張黃色的符籙,手指翻飛間,以那幾個昏迷的學生為中心,迅速在地麵上布置起來。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每一步都精準無比,與平日裡那個送外賣的懶散青年判若兩人。
隨著最後一張符籙落下,一陣微弱的金光以符籙為節點亮起,形成一個循環的陣法,將那幾個學生籠罩其中。
周圍陰冷的氣息似乎被隔絕開來,稍稍退散了一些。
顧清歡緊張地攥著衣角,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