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走廊儘頭的局長辦公室裡,蕭寧正單手撐著方明遠的辦公桌。
她戰術帶上的銀質鎮靈徽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照得方明遠推過來的案卷封皮上“0917工廠異常事件”幾個字發顫。
“方局,您查過現場血跡的檢測報告了吧?”
她抽出最上麵一張紙,指腹點在“人血,ab型,與陳默dna匹配”
那行字下,“但您沒查第二頁——”
她翻到附頁,“鎮靈局技術科的靈力殘留分析:血陣中心有淨魂咒的散逸波動,濃度相當於初階天師全力施為三次。”
方明遠的茶杯頓在嘴邊。
他五十來歲,發際線退到後腦勺,此刻眉心皺成川字:“小蕭,不是我不給鎮靈局麵子。趙隊那邊收到群眾舉報,說有人用邪術害人——”
“那舉報的張猛,昨天剛因為尋釁滋事被治安拘留。”
蕭寧從戰術背包裡抽出份文件拍在桌上,“他說林觀鶴教陳默召鬼?可陳默身上的陰煞氣是從哪來的?您去工廠後牆根看看,那道裂了三年的水泥縫,昨晚開始往外滲腐臭味。”
她俯身湊近,聲音沉得像敲鐵板,“方局,您當警察二十年,見過哪個邪術師會在血陣裡混淨魂咒?那是在給陳默渡陰煞,不是害人。”
方明遠的目光在文件和蕭寧的鎮靈徽章間來回掃。
窗外傳來警車鳴笛的尾音,他突然抓起內線電話:“讓趙隊把人帶過來。”
林觀鶴跨進局長辦公室時,正看見蕭寧背對著他,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角——
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和當年在特種部隊拆彈前一模一樣。
他掃過方明遠桌上攤開的鎮靈局公函,嘴角翹了半寸。
方明遠推了推眼鏡,“林先生。”
“蕭組長說你是他們的重要合作對象?”
“兼職外賣員,偶爾幫點小忙。”林觀鶴扯了扯皺巴巴的校服,視線掠過蕭寧耳後那道淡粉色的疤——那是三年前執行任務時被鬼爪劃的。
“不過趙隊要是非說我教小孩畫血陣...我倒想問問,張猛那通舉報電話,怎麼就那麼巧打在陳默剛把血滴在陣眼上的時候?”
方明遠的鋼筆尖在筆記本上戳出個洞。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皺紋堆成花:“蕭組長說你腦子活,果然。”
他抽出張燙金邀請函推過來,“鎮靈局最近在查全市陰陽界裂隙,需要個...接地氣的顧問。你要是答應,現在就能走。”
林觀鶴掃了眼邀請函上的鎮靈局公章,又看蕭寧。
她正垂著眼整理戰術帶,耳尖卻紅得像要滴血——這丫頭,連耳後傷疤都跟著泛紅。
他彎腰撿起邀請函,指節碰了碰蕭寧擱在桌上的手背:“方局,我這人最怕麻煩。”
蕭寧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點咬牙切齒的輕快,“但你更怕麻煩找上門。”
“後牆根那道裂隙,昨晚監測到陰煞濃度漲了三倍。”
林觀鶴的手指在邀請函上頓住。
他想起陳默攥著《九幽冥典》時,那本書封皮上若有若無的黑氣——和裂隙裡滲出來的,是同一種味道。
他抬眼看向方明遠,笑出一口白牙:“合作可以,不過我送外賣的電動車還在工廠門口呢。”
淩晨三點的風卷著梧桐葉撲在警局大門上。
林觀鶴揉了揉被白熾燈照得發疼的眼睛,轉身看見蕭寧靠在警車旁,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剛才在審訊室,你說隱紋符提醒牆根裂痕該醒了。”
她踢開腳邊的易拉罐,金屬碰撞聲在空蕩的街道上回響,“現在信我了?那裂隙裡的東西,不是普通孤魂。”
林觀鶴摸出根草叼在嘴裡,符袋裡的青銅鈴突然輕響。
他望著遠處工廠方向忽明忽暗的路燈,喉結動了動:“蕭隊,你說方局為什麼急著讓我加入?”
“因為鎮靈局的監測網...漏了道大的。”
蕭寧從戰術帶裡摸出包煙,抽出一根又塞回去——她戒煙三年了,“上周在福利院,你鎮的那隻凶靈,身上帶著和裂隙裡一樣的標記。”
林觀鶴的草莖“啪”地斷在齒間。
他想起福利院老周頭咽氣前抓著他手腕說的話:“那東西...要啃穿地縫了。”
夜風卷著他的校服下擺,符袋裡的雷符突然發燙,燙得他後腰一緊。
“叮——”
手機震動從褲袋裡傳來。
林觀鶴摸出來,屏幕上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鎮靈局”。
他抬頭看蕭寧,她正望著東邊魚肚白的天空,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
“接吧。”
“該來的,總要來了。”
林觀鶴按下接聽鍵,那邊傳來個沙啞的男聲:
“林先生?我是鎮靈局情報科老周。明天早上九點,局裡會議室。”
掛掉電話時,他看見蕭寧的手機也亮了。
她低頭看了眼,又抬頭看他,嘴角勾出點銳銳的笑——像把出鞘的劍,終於找到了該斬的方向。
東邊的天空更亮了些,遠處傳來早餐鋪支棚子的動靜。
林觀鶴把邀請函折成小飛機,隨手拋向風裡。
符袋裡的青銅鈴又響了,這次聲音綿長,像是在應和什麼從地底下爬上來的東西。
明天早上九點。
他摸了摸後頸,那裡的隱紋符突然泛起溫熱,像道被喚醒的印記。
喜歡都市最浪天師:我在人間斬陰陽請大家收藏:()都市最浪天師:我在人間斬陰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