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靈局總部的地下資料庫泛著冷白熒光,林觀鶴翹著二郎腿坐在皮質轉椅上,指尖敲著桌上那枚青銅角。
對麵的老周推了推老花鏡,放大鏡在角身符文上移來移去,白大褂袖口沾著朱砂印子——
這是局裡最資深的符文專家,連大天師都要喊他一聲“周先生”。
“小同誌,你確定這是從煞源裡掏出來的?”
老周的聲音像砂紙擦玻璃,“這符文不是普通鎮靈術,是夏商時期的’困魔紋‘。”
他用鑷子挑起角尖的碎鏽,“看見這道凹痕沒?”
“是被斬下來的。”
“九嬰這種上古凶獸,傳聞有九頭,每頭對應一種災厄。”
蕭寧靠在門框上,戰術靴尖點著地麵:“《山海經》說九嬰食於凶水,水火之怪,聲如嬰兒。”
“但沒提過青銅角。”
“那是後世傳抄漏了。”老周從抽屜裡翻出卷發黃的帛書,展開時飄下幾片碎渣。
“我師父的師父見過古籍殘頁,九嬰本體是青銅鱗甲,角生八卦紋,每斷一角,凶性減三分。”
他指了指角身暗紅紋路,“你們看這血沁,是用活人祭過的——能斬下九嬰角的,要麼是天師聖,要麼...”
林觀鶴突然開口,“要麼是九嬰自己願意被斬。”
他想起廢墟裡那怪物說的話,後頸又開始發毛,“它在等解封。”
老周的手一抖,放大鏡“啪”地砸在桌上:“小同誌,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亂說?”
林觀鶴把係統界麵投影在牆上——這是他剛解鎖的新功能,能共享係統提示。
金色字體懸浮在空中:【檢測到上古邪物“九嬰”殘角已激活),封印性質:困鎖非鎮壓),剩餘殘角數量:六】
資料庫突然響起警報,紅色燈光在眾人臉上掃來掃去。
蕭寧的對講機炸響,是局長的聲音:“蕭隊!”
“十七中操場塌陷,地下挖出七口青銅棺!”
“現場監控拍到...拍到有東西在爬!”
林觀鶴的玄鐵劍在符袋裡震得嗡嗡響,他扯下符袋甩在桌上:“老周,角先放你這兒。”
“蕭隊,走!”
十七中操場的坑洞像張黑洞洞的嘴,腐臭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
林觀鶴踩著警戒線跳下去,破妄眼開啟——七口青銅棺呈北鬥狀排列,棺蓋上的困魔紋和九嬰角上的一模一樣。
最中間的棺蓋裂了條縫,滲出的黑血在地上積成小潭,潭裡浮著半截青灰色手臂,指甲上還沾著新鮮肉末。
小劉的聲音從上麵飄下來,“林哥!”。
“局裡查了,這七口棺是昨天半夜從城郊墳場挪過來的!”
“監控拍到...拍到是個穿紅裙的女人,用頭發拖著棺材走!”
蕭寧的鎮靈槍已經上膛,槍管符文燒得發紅:“紅裙厲鬼?”
“我見過,最多是中階。”
林觀鶴蹲在棺前,指尖劃過棺蓋的血痕,“不是厲鬼。”
“是九嬰的血引。”
他抬頭看向蕭寧,“你聞,這血味和煞源裡的一樣,是孕婦血。”
蕭寧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她當過兵,最見不得傷害孕婦小孩的事。
鎮靈槍的符文突然爆出刺目金光,她扣動扳機——子彈穿透紅霧,卻在棺前半米處炸成金粉。
“沒用的。”
林觀鶴扯下七張雷符,“這是困魔陣,得用同紋路的符破。”
他把雷符按在七口棺的陣眼上,“蕭隊,你負責中間那口!
我數到三——“
“一!”
蕭寧的戰術刀裹著白霜劈向棺蓋,刀刃入木的悶響驚飛了樹上的烏鴉。
“二!”
林觀鶴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雷符上,符紙突然燒起紫焰,順著困魔紋爬向棺身。
“三!”
中間那口棺的棺蓋“轟”地炸開!
黑紅色霧氣噴湧而出,凝成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她的臉是青灰色的,眼球凸出眼眶,肚子高高隆起——是懷孕七個月的孕婦。
“救命...救我的孩子...”
她的聲音像指甲刮黑板,“他們...他們要拿我的孩子祭九嬰...”
林觀鶴的破妄眼看見她背後纏著七根黑鐵鏈,鏈頭紮進七口棺裡。
女人的手突然變成利爪,朝他麵門抓來:“把孩子還給我!”
“把孩子還給我!”
蕭寧的戰術刀架在他頸前,刀身的白霜凍住了利爪:“她不是活人,也不是普通厲鬼。”
她反手一推,女人被甩到牆上,撞得磚塊簌簌下落,“她的魂被九嬰啃過,隻剩執念了。”
林觀鶴摸出淨魂咒符,符紙剛展開就被黑霧腐蝕出洞:“這是血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