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小跑著跟上,順手把玄鐵劍插回劍鞘。
他望著蕭寧的背影,突然說:“蕭隊,要是阮家祖宅的角也是個套...”
蕭寧拉開車門,側頭看他,“那就連套一起拆了。”
“你不是最會拆套的?”
林觀鶴笑出聲。
他坐進副駕駛,摸出手機給阮霜發消息:“阮醫生,祖宅的門鑰匙,借我用用?”
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他瞥見後視鏡裡,地上的斷鏈突然泛起紅光。
紅光裡,隱約能看見個模糊的影子,正舉起手,指向他們離去的方向。
蕭寧發動警車,車燈劃破夜色。
林觀鶴轉頭看向後座的蕭寧,兩人同時一怔——他們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同樣的東西:躍躍欲試的戰意,和藏在最深處的,對真相的渴望。
林觀鶴的拇指在玄鐵劍的雲紋劍柄上摩挲了兩下,突然收住劍勢。
他彎腰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彈出一根叼在嘴角,又衝著黑袍人晃了晃煙盒:
“兄弟,來一根?反正你現在這狀態,抽不抽都死不了。”
蕭寧眼角微微一跳——這小子又開始耍嘴皮子了。
但她配合地鬆開了握槍的手指,戰術背心裡的肌肉卻繃得更緊了。
黑袍人喉嚨裡發出咕嚕聲,由黑蟲組成的“眼睛”跟著那根香煙轉動。
林觀鶴借著點火的動作湊近了兩步,打火機“哢嗒”一聲亮起:
“上個月在工廠,你用五隻厲鬼砸我,我燒了三張雷符才把你轟跑。現在看你被這鎖鏈勒著,怕不是被人當槍使了?”
黑袍人渾身一震,鎖鏈突然發出“錚”的一聲脆響。
林觀鶴看見他手腕上的血珠順著鎖鏈往下淌,在地麵上積成了暗紅色的小水窪:“我這人最煩被人當槍使。”
他吐了口煙,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你要是告訴我誰在背後操縱,我不光幫你砍斷鎖鏈,還能讓你走得體麵些——總比被蟲子啃成渣強吧?”
蕭寧悄悄給小劉使了個眼色。
小劉抱著電腦縮在警車後麵,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他在同步定位黑袍人的靈壓波動。
屏幕的藍光映得他鼻尖發亮,額頭上卻沁出了冷汗:“林哥,他的靈壓在衰減!像是……像是被什麼東西抽走了!”
黑袍人的“喉嚨”裡突然發出兩種聲音。
一種是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另一種卻帶著活人才有的顫抖:“市……市立醫院……”
黑蟲突然瘋狂地啃噬他的脖頸,“地下停屍房……最裡麵那間……”
林觀鶴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起三天前沈硯冰發的消息:“停屍房的冷櫃又少了一具屍體,監控裡看不到人影,隻看見一團黑霧。”
當時他還開玩笑說“是不是你驗屍太狠,把屍體都嚇跑了”。
現在想來,那團黑霧恐怕和眼前這團是同一源頭。
“具體位置呢?”
蕭寧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槍口重新抬了起來卻沒有扣動扳機,“醫院裡是誰在搞鬼?”
“是……是……”
黑袍人突然直起身子,鎖鏈繃成了一條直線,“他們發現了!”
他的臉開始崩解,黑蟲像暴雨一樣傾盆落下,“快走——”
林觀鶴本能地拽著蕭寧往旁邊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