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魂鏈斷裂的脆響在水箱間炸開時，林觀鶴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陳凱的鬼魂瞬間膨脹成青灰色霧團，蛆蟲從它潰爛的眼眶裡噴湧而出，撞在陸星瑤舉著的法劍上，發出“滋啦”的腐蝕聲。
“護好臉！”
林觀鶴撲過去拽住陸星瑤的手腕往旁一推。
蛆蟲擦著她耳尖飛過，在防火門上灼出焦黑的洞。
他反手從符袋裡抽出鎖魂鏈，指尖雷紋沿著鏈身竄出劈啪藍光——
這是最後一道備用鏈，本打算留給更棘手的陰煞。
陳凱的霧團突然凝成利爪，抓向林觀鶴的咽喉。
他偏頭躲過，鎖魂鏈卻精準纏住鬼爪。
雷紋在鏈身炸開金芒，鬼霧發出尖嘯，霧團裡的人臉扭曲成青紫色：
“你攔不住我！”
“等怨氣衝破陰陽壁，我要讓陸家滿門——”
林觀鶴咬著牙拽緊鎖鏈。
“閉嘴！”
他能感覺到掌心的雷紋在發燙，這是陽氣過度消耗的征兆。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瘋狂閃爍：
【鎖魂鏈消耗陽氣30，當前剩餘陽氣45】。
餘光瞥見陸星瑤正用法劍戳向霧團最濃處，劍尖每刺一次，陳凱的鬼嚎就弱一分——
這姑娘平時傲氣，動手時倒有股子狠勁。
“再動就燒了你殘魂。”
林觀鶴扯著鎖鏈逼近，另一隻手摸出張血符按在陳凱額間。
血符遇陰煞騰起赤焰，霧團瞬間縮成半透明人形。
陳凱的蛆蟲眼眶裡滲出黑淚，聲音啞得像破風箱：
“你...你燒了分魂，主魂早該散了...可那東西...”
它突然頓住，渾濁的鬼眼死死盯著水箱後的陰影。
林觀鶴順著它的目光看過去。
水箱投下的陰影裡，有團比夜色更濃的東西正緩緩蠕動，剛才被蛆蟲碰過的地方，正滲出細密的黑絲。
他心裡一沉，卻沒表露，反而加重了鎖魂鏈的力道：
“說，你為什麼纏著陸家？”
陳凱的鬼身劇烈顫抖，黑淚順著腐爛的臉頰往下淌：
“十年前...陸遠山為了搶我那塊地，買通評估所做假賬，我公司破產，老婆帶著孩子跑了...”
“我在天台燒高利貸契約，他派保鏢把我推了下去...”
它突然笑起來，笑聲裡帶著哭腔，“我摔在施工隊的鋼筋上，血把契約浸透了...那東西就是那時纏上我的...”
陸星瑤的法劍“當啷”掉在地上。
她盯著陳凱潰爛的胸口——那裡正浮著道淡金色的傷痕，形狀像根扭曲的鋼筋。
林觀鶴注意到她的指尖在抖，平時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指甲，此刻把掌心掐出月牙印。
林觀鶴鬆開半分鎖鏈，“所以你要報複陸家？”
“可你殺的是無辜員工，他們孩子還等爸爸回家。”
陳凱的鬼眼突然清明了些：“我沒想害他們...是那東西在控製我分魂...它要怨氣，要更多的怨氣...”
它突然劇烈掙紮，鎖魂鏈上的雷紋被掙得忽明忽暗，“快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