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宅密室的青石板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細紋,腐臭的陰風吹得供桌上的長明燈忽明忽暗。
林觀鶴剛摸出懷裡的雷擊木,後頸的汗毛便根根豎起——那是被千年陰煞盯上的直覺。
“霜姐!”
“雪雪!”
他反手拽住阮霜的手腕,將人往身後帶了半步。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瘋狂跳動,紅色警報刺得他眼眶發疼:
【千年煞提前複蘇!】
【當前鎮壓進度0,宿主需在15分鐘內完成初次壓製,否則陰陽界壁壘將出現裂隙!】
阮霜被拽得踉蹌,腰間祖傳的桃木劍“當啷”磕在青石板上。
她低頭掃過地麵,原本用朱砂畫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鎮煞陣,此刻正像被熱水泡開的墨汁般暈染。
“爺爺說封印能撐到月底......”
她指尖掐住劍訣,聲音卻比平時更冷,“是有人動了陣眼。”
“現在不是查內鬼的時候!”
林觀鶴踢開腳邊滾落的青銅鈴,那是阮雪方才從供桌抽屜裡翻出的鎮宅法器。
小丫頭正蹲在角落,把符袋裡的黃符、血符往掌心堆,發頂的丸子頭被陰風吹得亂翹:
“觀鶴哥哥,我、我把爺爺藏的符紙都拿出來了!”
“不過...不過有張雷符好像被蟲蛀了......”
密室最深處傳來石屑簌簌墜落的聲響。
三人心頭同時一緊。
林觀鶴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摸了摸後腰彆著的玄鐵劍——這是係統任務“破夜店陰局”的獎勵,此刻劍身正發燙,像在催促他動手。
但他突然咧嘴笑了,叼著根不知從哪摸來的狗尾巴草:
“嘿,老東西,睡了千年就這排麵?”
“我上回在福利院鎮的厲鬼,顯形時還知道披件紅嫁衣呢。”
黑霧從裂開的石縫裡翻湧而出。
那團東西先是凝成模糊的人形,接著“滋啦”一聲,露出半張腐爛的臉——
左眼窩爬滿蛆蟲,右半邊臉皮卻白得透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參差不齊的尖牙。
阮雪“啊”地輕呼一聲,手裡的符紙撒了一地。
林觀鶴眼角餘光瞥見她膝蓋在抖,卻見小丫頭彎腰撿符時,偷偷把藏在袖子裡的水果糖塞進他掌心。
甜膩的草莓味混著陰煞的腐臭,倒讓他神經鬆了鬆。
“雪雪,念淨魂咒。”
阮霜彎腰撿起桃木劍,劍穗上的銀鈴在陰風中叮當作響。
她另一隻手掐著引魂訣,指尖滲出的血珠滴在劍身上,“霜雪,霜雪,陰陽同輝——”
“清靈清靈,淨我神魂!”
阮雪立刻接話。
兩個聲音一冷一軟,像兩根細針紮進黑霧裡。
林觀鶴看見千年煞的身形晃了晃,嘴角的笑意更濃:“就這?”
“我家樓下王奶奶跳廣場舞的勁頭都比你足。”
他突然抽出玄鐵劍,劍身嗡鳴著劈開黑霧,”來啊老東西,試試爺爺新學的雷符!“
千年煞被激怒了。
它發出刺耳的尖嘯,黑霧凝成利爪朝林觀鶴麵門抓來。
林觀鶴早有準備,側身躲過的同時,反手將阮雪塞的水果糖砸了過去——
糖紙在陰風中嘩啦作響,竟真讓那利爪偏了半寸。
阮霜低喝,“好機會!”。
她手腕翻轉,三道黃符“啪啪”貼在千年煞後頸。
符紙遇煞自燃,騰起的金光照亮了密室,照見石縫裡更深的黑影。
林觀鶴瞳孔微縮——那黑影裡似乎纏著數不清的紅繩,每根紅繩末端都係著塊碎玉,和阮家姐妹頸間戴的平安玉墜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