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樹的影子突然在青石板上扭曲成一團墨漬。
林觀鶴剛抬起腳要跨出後園,後頸的汗毛就根根豎了起來。
那股熟悉的腐葉味裹著鐵鏽氣順著衣領鑽進來——是陰煞,比之前更濃,濃得能在舌尖嘗出苦味。
他出聲時喉結動了動,聲音卻穩得像塊壓艙石,“霜姐,雪雪。”
“退到我身後。”
阮霜抱著檀木匣的手緊了緊,月白中衣下的指節泛白。
她沒回頭,隻是側過半步,將妹妹擋在自己身側。
阮雪攥著陰陽玉碎片的手指微微發抖,卻還是踮起腳尖把碎片塞進姐姐掌心:
“姐姐拿這個,我去拿符袋!”
話音未落人已經往偏廳跑,小皮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點。
“阮爺爺,您回屋。”
林觀鶴轉身時玄鐵劍“嗡”地輕鳴,他反手按住劍柄,目光死死鎖在老槐樹根部——
那裡的泥土正像沸水般翻湧,枯枝斷葉被頂得簌簌往下落,露出底下一截青灰色的石磚,磚縫裡滲出的黑氣正往四周蔓延。
阮爺爺扶門框的手青筋凸起,老中醫的瞳孔裡映著翻湧的泥土,“阿鶴,這是...”。
“千年煞的封印...鬆動了?”
林觀鶴摸了摸符袋,煞心玉燙得幾乎要穿透布料,係統麵板的紅光在他視網膜上刺出殘影——
【上古煞器·煞心玉覺醒態):吸收千年煞怨氣,即將完成器靈融合】。
“比鬆動更麻煩。”
他舔了舔後槽牙,突然咧嘴笑了:“不過沒事,不就是多打一架嘛。”
泥土翻湧的速度突然加快。
一截泛著青灰的骨指“哢”地戳破地表,緊接著是整條手臂,臂骨上還掛著腐爛的碎肉,指甲縫裡塞著發黑的棉絮——
那是五十年前阮家老宅火災時,被困在井下的老仆人的壽衣。
“哎呦喂,這位老哥。”
林觀鶴往前跨了半步,玄鐵劍出鞘三寸,劍尖卻沒急著刺,反而屈指敲了敲劍脊。
“大半夜的不歇著,跑出來嚇人可不對啊。”
他故意拖長音調,眼角餘光瞥見阮雪抱著符袋衝回來,阮霜已經從檀木匣裡取出三張雷符,指尖在符紙邊緣快速結印。
骨手突然頓住,黑氣裡傳來含混的嗚咽。
林觀鶴耳朵動了動——這不是普通的鬼哭,是怨魂被煞器操控的悶響。
他又往前一步,離骨手隻剩兩米:
“我知道你不想鬨,是被那破石頭逼的對吧?”
他拍了拍符袋,“你看,我這兒有好東西,等會給你燒三斤黃紙,再讓雪雪給你買糖葫蘆——”
“嗤啦!”
骨手突然暴起,帶起一陣陰風吹得林觀鶴額發亂飛。
他旋身避開,玄鐵劍劃出半道銀弧,精準挑斷骨手的腕骨。
腐肉碎骨落在地上,騰起陣陣青煙——是阮霜的雷符,不知何時已經貼在他腳邊的青石板上,電流順著地麵竄上來,將黑氣灼出個缺口。
“好樣的!”
林觀鶴大喊一聲,反手從符袋裡抽出三張血符。
這是他用自己指尖血畫的,符紋在夜色裡泛著妖異的紅。
他捏著符紙甩向空中,血符“轟”地炸開,在眾人頭頂形成一道血色屏障。
阮雪趁機把符袋裡的黃符撒向四周,每張符落地都騰起一團火光,將翻湧的泥土範圍死死困在老槐樹下。
阮雪的聲音帶著點哭腔,可手裡的動作卻沒停,“觀鶴哥哥!”。
“煞心玉在發燙!”
林觀鶴低頭,符袋的紅繩已經被燙得冒煙,煞心玉的青灰光芒透過布料滲出來,在他手背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係統提示瘋狂跳動——
【千年煞融合進度:73】
【建議使用雷擊木作為媒介,中斷融合】。
他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嘴裡炸開,讓混沌的腦子清醒幾分。
“霜姐,護好雪雪!”
他扯開符袋繩結,冒著被灼傷的風險掏出煞心玉。
青灰光芒瞬間大盛,照得他瞳孔收縮。
遠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是老宅前廳的窗,被陰氣壓碎了。
阮霜的雷符在屏障上劈啪作響,她的額頭已經滲出冷汗,卻還是咬著唇繼續結印:
“阿鶴,需要多久?”
林觀鶴從懷裡摸出引煞木,這是係統任務獎勵的千年雷擊木,表麵還留著焦黑的雷紋。
“最多三分鐘!”
他將引煞木抵在煞心玉的裂紋處,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掌心相撞,燙得他虎口發紅。
“老東西,嘗嘗雷火的滋味!”
他低喝一聲,引煞木突然爆出刺目白光,雷紋順著裂紋爬進煞心玉,將青灰光芒一點點壓回去。
泥土翻湧的速度慢了。
黑氣裡傳來尖銳的嘶吼,像是某種存在被剝離時的痛苦。
阮雪突然撲過來,把一把糯米撒在林觀鶴腳邊:
“爺爺說糯米能鎮煞!”
阮爺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偏廳門口,手裡舉著一盞青銅燈,燈油裡泡著七根銀針——是阮家傳了三代的鎮魂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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