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解除隱身符的瞬間,玄鐵劍“當啷”墜地,震得他虎口發麻。
他踉蹌兩步扶住木桌,額角的冷汗順著下巴砸在青磚上,係統融合進度條在視網膜上跳成刺目的猩紅——41,比剛才又漲了3。
“觀鶴鴿鴿!”
阮雪帶著哭腔的呼喚撞進耳膜。
他轉頭就見小丫頭跪在地磚上,膝蓋處的藍布裙沾著黑泥,原本紮成丸子的頭發散了半綹,卻還舉著顆水果糖往他手裡塞。
“糖...糖沒被鬼搶走。”
林觀鶴彎腰把她撈進懷裡,指尖觸到她腳踝上青紫色的抓痕,喉結滾了滾。
阮霜蹲在旁邊替妹妹揉腳踝,素白的手腕上也多了幾道血印,平時總梳得整整齊齊的發髻散了幾縷,垂在蒼白的臉上。
她抬頭時,林觀鶴看見她眼底的血絲像蛛網般蔓延,卻仍強撐著扯出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
“暫時...暫時穩住了。”
話音未落,牆縫裡傳來“嘶啦”一聲輕響。
三人同時抬頭。
原本潮濕的牆麵上,不知何時裂開道半指寬的縫隙,黑紅色的霧氣正從中滲出,像條活物似的舔著地麵。
林觀鶴的破妄眼自動開啟,那霧氣裡竟裹著無數張扭曲的人臉,張著黑洞洞的嘴無聲尖叫——是千年煞的怨氣,比剛才更濃了十倍。
阮霜突然站起來,發間的玉簪“啪”地斷成兩截。
她抓起桌上的古籍瘋狂翻頁,紙頁摩擦的聲響像極了指甲刮黑板。
“找到了!”
她的指尖停在某一頁,指節因為用力泛著青白。
“記載說,千年煞被封印時,封印者用自身精血為引...它恨的從來不是被鎮壓,是被‘背叛’。”
林觀鶴盯著她發抖的手腕,突然想起阮爺爺上次說“鎮的不是千年煞”時欲言又止的眼神,“阮家...”。
“你們阮家...和那封印者有關?”
阮霜沒回答,隻是將古籍轉向他。
泛黃的紙頁上,用朱砂畫著個跪坐的道袍女子,背後的影子裡盤著條巨蛇,蛇信掃過的地方寫滿了詛咒般的血字:
“以血飼煞,千年方醒,血債血償,永無輪回。”
牆縫裡的霧氣突然暴漲,“轟”地撞在玄鐵劍上。
劍身嗡鳴著彈起半尺高,又“哐當”砸回地麵。
阮雪嚇得往林觀鶴懷裡縮,懷裡的水果糖撒了一地,在青磚上滾出清脆的聲響。
她抽抽搭搭地拽他衣角,“觀鶴鴿鴿...”。
“糖...糖甜不過鬼氣嗎?”
林觀鶴喉結動了動,伸手揉亂她的頭發。
他摸到兜裡的雷擊木,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千年雷擊木稀有道具)可暫時壓製陰煞,融合進度44時效果最佳】。
他低頭看了眼視網膜上的進度條——44,剛好。
“霜兒,帶阿雪去門口念淨魂咒。”
他把玄鐵劍拋給阮霜,金屬劃破空氣的銳響讓兩個姑娘都抖了抖。
阮霜剛要說話,他已經扯下後背的外賣服係在腰間,露出底下洗得發白的白t恤。
“信我,我能搞定。”
阮霜咬了咬嘴唇,最終攥緊玄鐵劍,半拖半抱地把阮雪拽到密室門口。
兩個聲音疊在一起念咒,“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的清越聲裡,混著阮雪帶著哭腔的尾音,倒比平時多了幾分韌勁。
林觀鶴摸出雷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