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住院樓的應急燈在震動中忽明忽暗,林觀鶴的掌心沁出薄汗。
他望著懷裡被震得發懵的沈硯冰,耳尖還殘留著她剛才撞過來時的溫度,可係統提示音裡“千年煞”三個字像根鋼針紮進太陽穴——
陳醫生那點怨氣,不過是被掀開的瓦片,底下壓著的才是要掀房梁的妖風。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雷擊木,木頭表麵的暗紅紋路正滲出細密的血珠,“硯冰。”
“你知道醫院地下室的能源中心怎麼走嗎?”
沈硯冰睫毛顫了顫,後頸還粘著剛才撞碎的手術燈玻璃渣:
“負三層,穿過b區消防通道。但……剛才震動時,我聽見負一樓停屍房的冰櫃在響。”
她低頭看自己發抖的手,法醫白大褂的袖口被扯出一道口子,“像有人在敲櫃門。”
林觀鶴把雷擊木塞進她手裡:
“攥緊了,要是看見東西,照臉砸。”
他扯下自己的外賣員馬甲係在腰間,露出裡麵洗得發白的黑t恤。
“走前麵,你熟路。”
兩人剛挪到走廊,就撞上三個抱頭亂跑的護士。
其中一個小護士懷裡的病曆本撒了一地,林觀鶴瞥見最上麵那張——死者姓名陳建國,死亡時間2018年3月12日,死因寫著“醫療事故引發的急性心梗”。
和之前在檔案室看到的紅墨水符號日期分毫不差。
林觀鶴拽住要往電梯衝的小護士,“彆往樓上跑!”
“電梯井現在是煙囪,鬼風往上灌!”
他指了指安全通道,“去一樓大廳集合,找穿黑製服的鎮靈局特勤,他們有防陰陣!”
小護士哭著點頭跑開,沈硯冰已經站在消防通道口。
她背對著光,側臉被應急燈照得青白,手指抵在消防門把手上:
“這門……在發燙。”
林觀鶴伸手一摸,金屬把手確實在灼燒掌心,像剛從熔爐裡撈出來。
他眯起眼,破妄眼自動開啟——門把手上纏著細如發絲的黑絲,正順著兩人手背往上爬。
“彆碰!”他拽過沈硯冰的手,從兜裡摸出黃符拍在門把上。
黃符剛貼上就騰起青煙,黑絲瞬間縮回門縫裡。
“有人在門後設了引魂局,專等活人撞進來當燃料。”
沈硯冰倒抽一口冷氣,後退半步撞在牆上。
牆皮簌簌往下掉,露出裡麵用朱砂畫的歪扭符咒——是鎮靈局的鎮鬼符,但被人用黑狗血塗了個交叉。
林觀鶴蹲下身,指甲刮開牆皮,底下的水泥裡埋著七枚生鏽的銅錢,擺成北鬥七星狀,最中間的錢眼裡塞著縷灰白頭發。
“陳醫生的?”沈硯冰也蹲下來,法醫的敏銳讓她一眼認出頭發的質地。
“他自殺前剪過頭發,放在辦公室抽屜裡。”
林觀鶴沒說話。
係統在腦海裡彈出提示:
【檢測到陰局核心——七煞鎖魂陣,需破壞陣眼方可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