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
林觀鶴的打火機火苗在密閉空間裡晃出一點橘色光暈,照見小張攥著沒電的手機,指節發白得像要裂開。
小張的聲音帶著顫音,“林哥...”。
“這門...剛才明明沒鎖的。”
林觀鶴沒接話。
他盯著跳動的火苗,影子在牆上扭曲成奇形怪狀的輪廓——那是鐵箱裡十二卷羊皮卷投下的。
剛才掀開箱蓋時係統的警告還在腦子裡炸響,“上古邪物封印波動”,這是他激活係統以來最嚴重的提示,連對付百年鬼煞時係統都隻說“建議謹慎”。
火苗突然矮了一截。
林觀鶴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這是破妄眼自動開啟的征兆。
他反手按住小張肩膀,將人往身後帶了半步:
“彆說話,聽。”
黴味裡混進了新的氣味,像生鏽的銅錢泡在血裡。
小張的喉結動了動,剛要咽口水,就聽見頭頂傳來細碎的刮擦聲——像是指甲在石板上劃動。
“往上看。”
林觀鶴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塊鉛。
小張抬頭的瞬間倒抽一口冷氣。
密室穹頂不知何時爬滿了暗紫色紋路,像血管般突突跳動,紋路交彙的中心點,正滲出一滴黑紅色的液體,“啪嗒”掉在鐵箱邊緣,腐蝕出一個焦黑的窟窿。
“那是...”
林觀鶴摸出三張雷符,指尖在符紙邊緣快速結印,“陰髓。”
“千年煞才會凝這種東西。”
他餘光瞥見鐵箱裡的羊皮卷,最上麵那卷“最終計劃”的封皮正在滲血,金線繡的字像活了似的扭曲成蛇形。
“他們要的不是普通邪靈複蘇。”
小張的手機突然在褲袋裡震動。
兩人同時一僵。
林觀鶴用雷符引燃打火機,借著火光看見屏幕上跳動的備注:沈硯冰。
“接。”
林觀鶴把手機塞給小張,自己則抽出誅邪劍——劍身幽藍光芒大盛,將周圍兩米照得如同白晝。
小張剛按下接聽鍵,沈硯冰的聲音就炸了出來:“林觀鶴在嗎?”
“我剛比對完你們拍的羊皮卷照片!“
她平時冷得像冰的語調帶著少見的急促,“幽影會不是普通邪教,他們是...是當年鎮壓上古邪物’九嬰‘的叛教者!”
林觀鶴的劍尖猛地一顫。
九嬰的傳說他在係統符咒庫的古籍裡見過,那是能撕裂陰陽壁壘的凶獸,當年被七位天師聖聯手封印在青銅鼎裡。
而前幾天他在夜店遇到的食魂鬼,體內翻湧的紫霧正是古籍裡描述的“九嬰涎”。
“他們的計劃是...”沈硯冰的聲音突然被電流聲切斷,“陰陽...最薄...千魂...喚醒...”
小張對著手機喊,“沈法醫!”
“信號不好嗎?”
“彆喊。”
林觀鶴突然按住小張手腕。
誅邪劍的光芒裡,他看見穹頂的紫紋正順著牆壁往下爬,像無數條毒蛇吐著信子,“門被鎖了,是因為有人不想讓我們出去。”
他指向石階方向——剛才分開的牆麵不知何時閉合,磚縫裡滲出和鐵箱一樣的紫霧,“趙警官查的外企高管暴斃案,那些人不是被鬼殺的。”
“是被獻祭了?”
小張的聲音發澀。
林觀鶴沒回答。
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羊皮卷,火苗映出卷首的血字:
“第七次獻祭失敗,需生魂補全”。
二十年前福利院老槐樹的照片邊緣,有半枚蛇形紋印章——和鐵箱上的一模一樣。
“你七歲被遺棄的地方。”
沈硯冰的聲音突然從手機裡清晰傳來,顯然她換了信號更好的位置。
“照片背麵有筆記,寫著‘林觀鶴,命格裡的陰眼’。”
“他們找了你二十年。”
林觀鶴的瞳孔驟縮。
係統突然彈出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