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局。”
蕭寧突然開口。
她原本癱在鐵椅上的脊背直起來，警服肩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讓他查。”
她盯著陳局長抽搐的嘴角，聲音輕得像刀鋒，“如果我真通鬼，現在就該掐斷他的脖子。”
陳局長的臉白了一瞬。
他狠狠瞪了蕭寧一眼，又掃過門口抱著熱可可的雲知夏——那姑娘正用沾著可可粉的指尖戳蘇妲的狐尾，狐毛炸成小毛球，倒比審訊室裡的氣氛輕鬆幾分。
最終他咬著牙扯出抽屜鑰匙，“小楊，帶他們去檔案室。”
檔案室的鐵皮櫃在走廊儘頭。
雲知夏捧著熱可可跟在林觀鶴身後，鞋跟敲出清脆的節奏。
小楊手忙腳亂地翻鑰匙串，金屬碰撞聲裡，林觀鶴瞥見陳局長站在審訊室門口，背影像塊發黑的礁石，正對著手機快速打字。
小楊抽出一張泛黃的登記單，“找到了！”
“上周三特勤組收的陰玉，蕭組長簽的字。”
他指著備注欄，“您看，寫著‘需送總局鑒定’，所以一直鎖在證物室......”
聲音突然卡住——登記單最下方的“移交人”簽名欄，赫然是陳局長的字跡。
雲知夏湊過去，發梢掃過林觀鶴手背。
她的指尖點在日期上：“入庫時間是九號，但陳局剛才說陰玉是今天在蕭組長抽屜發現的。”
她抬眼，可可色的瞳孔裡浮著疑惑，“可證物室鑰匙歸後勤科管，蕭組長的陰陽櫃鑰匙......”
“在我這兒。”
小楊從褲袋裡摸出串銅鑰匙，其中一枚刻著“特勤3”的銅鑰匙正在滴水。
“今早我給蕭組長送文件，看她抽屜開著，就幫她鎖了......”
他突然頓住，盯著鑰匙上的水痕，“這鑰匙我昨晚明明擦過，怎麼濕的？”
林觀鶴的破妄眼突然發燙。
他盯著那枚鑰匙，視線裡浮起淡灰色的霧氣——是有人用沾著雨水的手碰過它。
他想起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想起陳局長西裝內袋裡還在震動的手機，喉間的冷意凝成冰碴。
“去證物室。”
他扯過小楊的袖子就走，雲知夏跟著小跑兩步，熱可可灑在地上，在瓷磚上洇出淺褐色的痕跡。
證物室的鐵門吱呀打開時，林觀鶴的目光直接掃向最裡層的玻璃櫃——本該鎖著陰玉的位置，壓著張便簽，字跡歪歪扭扭：
“蕭寧通鬼，證據在此。”
小楊湊過去，“這不是蕭組長的字。”
“她寫的是仿宋，方方正正的......”
雲知夏突然抓住林觀鶴的胳膊。
她的手指冰涼，卻帶著可可粉的甜香：
“阿鶴你看。”
她指著玻璃櫃的鎖扣——鎖眼周圍有新鮮的劃痕，像是用細鐵絲硬捅開的，“昨晚下雨，證物室窗戶沒關嚴。”
她踮腳指了指窗台，水窪裡有半枚鞋印，42碼，比蕭寧的腳大兩號。
林觀鶴摸出手機拍照。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