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的指尖在通話鍵上懸了三秒,最終還是按了下去。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顧清歡帶著鼻音的輕喚:“觀鶴哥哥?我剛才做噩夢了......”
“清歡,現在立刻打開視頻。”
他的聲音比往常低了八度,玄鐵劍在腰間硌得胯骨生疼。
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他看見病房白牆下的顧清歡,發尾還沾著剛洗過的濕意,手裡攥著半塊沒吃完的草莓軟糖——和昨天他塞給她的那袋,包裝紙顏色分毫不差。
顧清歡湊近屏幕,眼尾還留著剛睡醒的紅痕,“觀鶴哥哥你怎麼了?”
“你臉色好難看......”
“小玲在嗎?”
林觀鶴沒接話,目光掃過病房裡另一個身影——紮高馬尾的姑娘正從床頭櫃上拿保溫桶,聞言抬頭,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眉心微蹙。
小玲把保溫桶擱下,湊到顧清歡身邊,“我在。”
“林先生,出什麼事了?”
林觀鶴喉結動了動。
樓道裡的風灌進領口,他後背上被鬼爪抓開的傷口正滲著血,混著冷汗在t恤上洇出深色痕跡。
“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說要在明天午夜極陰時取清歡的血。”
他盯著屏幕裡顧清歡驟白的臉,放緩聲音,“對方可能和302那間屋的東西有關聯。”
“血......血?”
顧清歡的指尖在軟糖包裝紙上絞出褶皺,“是上次校園裡的那個姐姐嗎?她不是已經被觀鶴哥哥趕走了嗎?”
“不是普通的鬼。”
林觀鶴摸出兜裡的封魂貼殘片,碎片上還沾著他掌心的血,“對方提了千年煞。清歡,你最近有沒有覺得......”
他頓了頓,“比如總做同一個夢?或者身上突然多出奇怪的紅痕?”
顧清歡的手指下意識去摸手腕。
她昨天換睡衣時,確實在小臂內側看到一道淡紅印子,像被細繩勒過的,當時以為是睡覺壓的。
此刻在林觀鶴的注視下,那道印子突然泛起淡青色,像條小蛇般沿著血管往手肘爬。
“觀鶴哥哥!”
她驚得手機差點掉地,小玲眼疾手快接住,屏幕裡的畫麵晃了晃,重新對上顧清歡發白的臉。
“它、它在動!”
林觀鶴的破妄眼瞬間開啟。
手機信號裡浮動的陰氣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些青霧正順著顧清歡的手腕往上鑽,在她鎖骨處聚成個模糊的銅鈴形狀。
他攥緊玄鐵劍,劍刃嗡鳴著震得掌心發麻。
“清歡,把軟糖給我。”
“就是我昨天給你的那袋。”
顧清歡手忙腳亂翻床頭櫃,塑料包裝袋窸窣作響。
“找到了!”
她舉著半袋草莓軟糖湊到鏡頭前,林觀鶴看見每顆糖的包裝紙上都畫著極小的銅鈴暗紋——和302室那男人腰間掛的銅鈴,紋路分毫不差。
“是引魂糖。”
林觀鶴的指甲掐進掌心,“對方用你的八字混著陰糖,把你標記成了活祭品。”
他突然抬頭看向鏡頭,“小玲,現在立刻去護士站借酒精,把所有軟糖泡進去。清歡,你過來。”
顧清歡把手機遞給小玲,自己湊到鏡頭前。
林觀鶴盯著她手腕上的青痕,從懷裡摸出張黃符——是係統剛獎勵的鎮魂符,符紙上的朱砂還帶著溫熱。
“我現在要遠程給你封魂。可能有點疼,忍一下。”
他指尖掐訣,黃符在掌心騰起幽藍火焰。
屏幕裡的顧清歡突然倒抽冷氣,手腕上的青痕像被火灼般蜷成一團,她額頭冒出冷汗,卻咬著嘴唇沒吭聲,隻攥緊床單的指節泛白。
“好了。”
林觀鶴看著符紙燒成灰燼,“暫時能鎮住三天。但對方既然敢直接聯係我......”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裡的通話記錄,未知號碼的來電顯示上,浮著層若有若無的陰氣,“得順著這條線找過去。”
“我和你一起去!”
顧清歡突然插話。
她剛褪了青的手腕還在發抖,卻硬撐著坐直身子,“觀鶴哥哥昨天後背都被鬼抓爛了,我不能......不能再躲在醫院裡。”
小玲急了,“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