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的聲控燈在頭頂忽明忽暗,黴味裡混著小劉剛掐滅的煙蒂焦糊味。
林觀鶴的目光釘在小劉耳垂那抹紅印上,像根被扯斷的線頭——這紋路他在顧清歡的傷口見過,在影子鬼的青銅紋裡也見過。
“劉哥這耳墜挺彆致啊。”
他叼著根草,語氣漫不經心,拇指卻悄悄扣住桃木劍柄。
小劉的喉結滾了滾,抬手去摸耳垂,指尖發顫:“林、林天師彆開玩笑,我哪戴什麼耳墜......”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站起身,台階上的煙盒“嘩啦”掉地,“您、您找我是為了內鬼的事?”
林觀鶴沒接話,彎腰撿起煙盒。
塑料外殼內側壓著張皺巴巴的便簽紙,字跡歪歪扭扭:
“今晚十點,b區檔案櫃第三層。”
他捏著紙角晃了晃:“劉哥最近手氣不錯啊,連煙盒裡都藏彩票?”
小劉的臉瞬間煞白。
他盯著便簽紙,喉結動了動,突然抓起林觀鶴的手腕往自己耳垂按:“您摸!”
“真不是戴首飾,這紅印是前天值夜時......被什麼東西抓的!”
林觀鶴的指尖剛觸到那紅印,一股陰寒順著皮膚竄進骨髓。
他瞳孔微縮——這不是普通抓傷,是鬼氣侵蝕的痕跡。
小劉的脈搏跳得飛快,像敲在繃緊的弦上:“我沒敢說......最近局裡不對勁,技術組備份的監控總少片段,上周三的檔案庫裡,本該封著的厲鬼指甲突然不見了。”
他壓低聲音,“還有,張隊出事那晚,我明明在一樓巡邏,可監控裡我的影像......”
他打了個寒顫,“是倒著走的。”
林觀鶴的掌心沁出薄汗。
他想起解剖室裡老張扭曲的屍體,想起沈硯冰說的青銅紋,所有線索在腦子裡撞成一團。
手機在褲袋裡震動,是顧清歡發來的消息:“觀鶴鴿鴿,我買了糖炒栗子在局門口等~”
他按滅屏幕,把便簽紙塞進小劉手裡:“今晚十點,我替你去。”
小劉的眼睛突然紅了:“林哥......我真沒做對不起局裡的事。”
“我信。”
林觀鶴拍了拍他肩膀,轉身時聞到他製服上若有若無的檀香味——和陳老屋裡的降魔香一個味道。
陳老的四合院在老城區,青瓦上落著層薄霜。
林觀鶴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時,老人正蹲在院子裡給桃樹澆水,銀白的胡須沾著水珠:
“小鶴來得巧,剛煨了桂花茶。”
“陳老,局裡出內鬼了。”
林觀鶴直入主題,把小劉的紅印、失蹤的檔案、老張的屍體一股腦倒出來。
陳老的手頓在半空,茶勺“當啷”掉進銅壺。
他擦了擦手,從懷裡摸出塊黑黢黢的玉牌:“這是三十年前,我在滇南苗寨見過的鎖魂印。”
玉牌上的紋路和顧清歡的傷口嚴絲合縫,“內鬼要的不是普通機密,是......”他壓低聲音,“鎮靈局鎮壓的邪物屍解之法。”
林觀鶴的後頸泛起涼意。
他想起係統提示裡的“上古邪物複蘇危機”,喉嚨發緊:
“他們想複活那些東西?”
陳老的手指叩了叩玉牌,“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