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過陸家集團大廈的玻璃幕牆,在林觀鶴肩頭投下菱形光斑。
他仰頭望了眼頂層“陸氏地產”四個鎏金大字,喉結動了動——昨晚雷擊木燙出的焦痕還在襯衫上,像道暗紅的傷疤。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28樓。
門開的瞬間,陸星瑤的助理小紅抱著文件夾迎上來,發梢沾著點晨間霧氣:
“林先生,陸總在辦公室等您。”
她掃過他腰間鼓起的符袋,睫毛輕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文件夾邊緣——
這是她第三次見林觀鶴,前兩次他要麼叼著烤腸驅鬼,要麼蹲在消防梯畫鎮鬼符,今天卻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倒顯得更像來談正經事的。
辦公室門虛掩著,陸星瑤的聲音從裡麵漏出來:
“再核對一遍城南二期的地勘報告,上周工地挖斷的那截青石板……”
話音戛然而止,門被小紅推開時,她正把半涼的咖啡杯重重按在大理石桌麵,杯底與文件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林觀鶴的目光先掃過她眼下的青影——和他昨晚如出一轍。
陸星瑤穿件墨綠西裝裙,發尾用珍珠夾子彆著,卻掩不住領口露出的半枚玉墜,正是昨天他在老宅密室見過的樣式,刻著歪歪扭扭的“安”字。
“觀鶴哥哥早。”
她扯了扯嘴角,笑意在看見他腰間符袋時淡了些:
“要喝藍山咖啡還是美式咖啡?小紅泡的卡布奇諾有拉花……”
“星瑤。”
林觀鶴打斷她,直接拖過會客椅坐下。
符袋裡的雷擊木隔著布料燙著大腿,他壓下想摸符袋的衝動,“昨晚陳老說城南工地有問題。”
陸星瑤的手指在桌麵頓住。
她身後的落地窗映出她緊繃的下頜線,晨光裡,她耳後那枚細小的朱砂痣突然跳了跳——
林觀鶴記得,那是鬼氣侵擾活人的征兆。
“我知道。”
她抓起桌上的u盤,金屬外殼在掌心壓出紅印。
“這是工地監控截的。”
屏幕亮起時,畫麵裡是淩晨三點的工地,探照燈慘白的光線下,打樁機的鋼柱正緩緩抬起,可鋼柱底部……
本該沾著泥土的位置,凝著團黑霧,像團被扯碎的棉絮,正順著鋼柱往上爬。
林觀鶴的瞳孔縮了縮。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炸開紅光:【檢測到陰煞凝聚:濃度+15】。
他摸出張黃符拍在桌上,符紙邊緣騰起細煙——這是他特製的“探靈符”,遇煞即燃。
他盯著陸星瑤突然發白的指尖,“昨天陳老說你抱黑布包進倉庫。”
“包裡是什麼?”
陸星瑤的喉結動了動。
她起身走到窗邊,玻璃倒影裡,她攥著玉墜的手在發抖:
“是我爺爺的日記本。1997年拆遷時,他寫‘挖到半截青銅鎖鏈,刻著“鎖魂”二字’。”
她轉身時眼眶發紅,“我爸說那是老迷信,可上周工地打樁,機器連續三天打穿同個位置,工人說聽見……”
“聽見女人哭?”
林觀鶴接上話。
他想起昨晚係統提示的“地脈鎖魂鏈斷裂”,胃裡泛起股酸意——陸家祖孫三代,怕是早被卷進了因果裡。
小紅突然輕咳一聲。
她不知何時倒了杯溫水,杯壁凝著水珠,遞到林觀鶴手邊時,指尖擦過他手腕:
“陸總這三天隻睡了四小時。”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根細針,紮破了辦公室裡緊繃的空氣。
陸星瑤猛地抓起手機,指甲在屏幕上敲得飛快:
“張叔,調十組安保,重點盯城南倉庫和打樁區。”
她抬頭時眼裡閃著狠勁,“我不管你找哪家公司,要能24小時輪班的——”
“不夠。”
林觀鶴打斷她,從符袋裡摸出三張雷符拍在桌上,“普通安保擋不住陰煞。讓他們在工地四角插桃枝,每兩米撒把糯米。”
他頓了頓,又摸出張黃符,“這張‘鎮宅符’貼在你辦公室門口,能擋七成鬼氣。”
陸星瑤盯著符紙上歪歪扭扭的“鎮”字,突然笑了:“你上次給顧清歡的符,畫成‘真’字被她當笑話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