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被灼得滋滋作響,卻突然扭曲成蛇信狀,“刷”地纏上誅邪劍。
林觀鶴隻覺掌心一燙,雷紋竟被黑霧腐蝕出一道暗痕——這是他用千年雷擊木重鑄法劍後,頭一次見它吃癟。
“操,這玩意兒在吸我靈力?”
他後槽牙咬得生疼,係統麵板上的靈力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掉。
餘光瞥見沈硯冰攥著白大褂口袋裡的東西——是他前兩日給的血符,此刻正被她捏得皺巴巴的。
“用符!貼它七寸位置!”
他猛地旋身,法劍帶著黑霧劃出半圓,趁邪物攻勢稍緩的空檔,朝沈硯冰吼了一嗓子。
沈硯冰的手指在口袋裡頓了頓。
她記得林觀鶴說過,血符是用他的精血混著朱砂畫的,對陰邪之物有奇效,但...但這符是他說“給老沈壓驚用的”,她收在貼身口袋裡半個月都沒舍得用。
此刻邪物的黑血已經腐蝕穿了半麵牆,牆皮簌簌往下掉,砸在她腳邊的聲音比心跳還響。
她咬了咬唇,指尖沾了點自己的血,“唰”地撕開符紙。
“去!”
她踮起腳,借著林觀鶴帶起的風勢,將血符拍在邪物咽喉處。
符紙剛觸到黑霧就騰起金焰,邪物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黑霧瞬間收縮成拳頭大小。
林觀鶴趁機揮劍,雷紋重新暴漲三寸,“哢嚓”一聲劈在邪物核心——那團幽綠的光上。
“砰!”
資料室的窗戶“嘩啦”炸開,玻璃碎片像暴雨般飛濺。
林觀鶴本能地將沈硯冰護在身後,等碎屑落儘時,麵前隻剩空蕩蕩的空氣。
他握著法劍的手微微發抖,係統提示音還在循環:
【目標消失,檢測範圍擴大至醫院全區域】
“跑了?”
沈硯冰抹掉臉上的玻璃碴,白大褂肩頭被劃開道口子,露出裡麵泛粉的內衣肩帶。
她聲音發啞,卻還是習慣性地抿著唇,“剛才那團綠光...像極了我上周在停屍房看到的。有個死者的瞳孔裡也有這種光,當時我以為是屍斑。”
林觀鶴的手指在法劍上敲了敲。
他從小在福利院長大,被孤魂纏過三次,每次厲鬼逃跑前都會有這種“突然斷了線”的感覺——但這次不同,係統的危險預警還在閃,隻是從紅點變成了流動的紅霧,正朝著東北方向聚集。
他扯下衣角給沈硯冰擦臉,動作粗糲卻帶著點小心翼翼,“它不是跑。”
“是換目標了。醫院裡還有活人,而且...可能是它之前就盯上的。”
沈硯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甲蓋泛著淡粉色,此刻卻掐得他生疼:“老張。”
她聲音發顫,“剛才在走廊,老張喊的是‘黑影子往樓梯口去了’,可樓梯口通著住院部...他有心臟病,床頭還擺著速效救心丸——如果那東西現在去找他...”
林觀鶴的後頸又開始發涼。
他想起三天前阮霜說的話:“千年煞最喜歡挑將死未死的人,怨氣重,好寄生。”
老張在醫院住了三個月,血管裡全是並發症的毒,正是最脆弱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