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聽見廣場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的抽噎聲——那是被怨氣侵蝕的市民在哭，哭聲像無數根細針，紮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走。”
他率先衝進廣場，鞋跟在大理石地麵敲出急促的鼓點。
等眾人擠到噴泉池十米外時，溫度已經低得能看見呼吸白氣。
原本倒灌的水浪突然靜止，漩渦中心的黑霧像活了一樣膨脹，“嘶啦”一聲撕開了半空中的屏障。
蘇妲的狐火光帶瞬間黯淡了大半，她咬著唇又補了三道火符，指尖卻開始發抖——這是狐妖靈力透支的征兆。
“退到屏障後麵！”
林觀鶴反手把顧清歡推進蕭寧懷裡，“清歡貼符！蕭隊護人！”
他話音未落，黑霧裡突然伸出一隻青灰色的手，指甲長過尺，“唰”地劃破了陸星瑤的外套袖口。
“小心！”
陳老的銅錢串“啪”地纏住那隻手，金光卻隻讓它頓了頓，下一秒就掙斷銅鏈，繼續往林觀鶴心口刺來。
林觀鶴旋身避開，誅邪劍迎上鬼手。
雷紋炸開的瞬間，他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嘯——不是鬼嘯，是金屬摩擦的聲響。
“這不是普通怨鬼！”
他額頭滲出冷汗，係統麵板上的進度條正在瘋狂跳動：59、61、63……
“它身上有……有東西在裹著！”
黑霧突然劇烈翻滾，從中傳出布料撕裂的聲響。
所有人的呼吸都頓住了——那身月白旗袍終於完全成型，卻不是照片裡溫婉的模樣。
女人的脖頸以詭異的角度向後折成一百八十度，眼球凸出眼眶，舌頭拖在下巴上，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滿嘴尖銳的黑牙。
最駭人的是她背後，十二條青灰色的鬼手正從黑霧裡鑽出來，每一條都滴著腐臭的黑水。
“千年蝕怨……”
陳老的聲音在發抖，“它吞了三十個替死鬼的怨骨，成了半人半煞的邪物！”
林觀鶴感覺後背的汗浸透了外賣員製服。
誅邪劍在掌心燙得發疼，劍靈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裡炸響：“斬其喉！破其心！”
係統提示音幾乎要刺穿耳膜：【主線任務進度更新至78，剩餘時間：66小時12分】。
他看了眼身後——蕭寧正用戰術刀砍斷纏向顧清歡的鬼手，蘇妲的狐火重新燒得旺盛，陸星瑤舉著手機錄下邪物影像，顧清歡舉著醒神符往嚇呆的阿婆後頸貼，陳老捏著最後的銅錢在布陣。
“都給我撐住。”
他低聲說，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
然後他咧嘴笑了，露出點痞氣的虎牙，“蝕怨是吧？爺爺我送你回陰間過年。”
話音未落，他握著誅邪劍的手青筋暴起，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向黑霧中心。
那邪物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十二條鬼手同時收攏，在半空中織成一張密網。
它咧開的嘴角又往上扯了扯，發出一聲低沉的、像生鏽齒輪轉動般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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