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裡的嗚咽聲終於凝成人形——三十道半透明的身影從地縫裡爬出來，青灰色的舌頭耷拉在下巴上，指甲長得能勾住地磚縫隙。
蕭寧的戰術刀剛劈開纏向蘇妲的鬼手，轉身就撞上兩道怨靈，刀刃劃開它們胸口時，竟濺出黏糊糊的黑汁，“操！
這他媽是血煞怨靈！“
她踢開撲上來的第三道，餘光瞥見顧清歡正被一道長發怨靈纏住腳踝，小丫頭咬著嘴唇沒哭，反而把最後半張醒神符拍在怨靈額頭上，符紙”滋啦“冒出青煙。
“清歡！”
林觀鶴喉間泛起腥甜，剛要衝過去，蘇妲的狐火已經裹住那道怨靈。
這次的火焰不是金紅，而是刺目的銀——她透支了狐妖本體的靈力，發梢都開始泛白，“臭小子看邪物！”
她喘得厲害，“這些怨靈是替它擋刀的！”
林觀鶴的破妄眼在係統驅動下灼痛，原本透明的黑霧裡，邪物心口的怨骨正在吸收怨靈的陰氣，骨頭上的咒文泛著幽藍。
他突然看清了——那些歪扭的刻痕不是普通的鎮靈咒，是“引魂陣”的紋路。“它要把這些怨靈當養料！”
他抹了把臉上的腐水，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瘋狂跳動，【檢測到邪物核心防禦削弱27】的提示幾乎要閃瞎眼。
“陸星瑤！”他吼了一嗓子。
舉著手機的千金小姐正踮腳避開怨靈的抓撓，聞言立刻把鏡頭對準邪物心口，“在拍！
在拍！
那符...符紋在動！“
她指甲掐進掌心的血珠滴在手機殼上，”像在拚什麼圖案！“
林觀鶴的瞳孔驟然收縮——破妄眼視野裡，怨骨上的咒文正緩緩拚成一個“生”字。
這是陰界禁術“借怨重生”，需要三十道血煞怨靈做引子，把邪物的本體從陰司拉回陽間。
“陳老！”
他轉身喊，“鎖魂咒還能撐多久？”
“最多兩息！”老天師的銅錢串隻剩七枚還懸在半空，每枚都滲著血珠，“觀鶴，它本體在陰司的錨點鬆了！”
兩息。足夠他做一件事。
林觀鶴的指尖在誅邪劍上輕輕一彈，劍身嗡鳴如龍吟。
劍靈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那不是符紋，是命門。”
他想起陳老前夜在破廟說的話——千年邪物最忌憚的，是陽間活人的“氣”。
而他現在渾身都是：顧清歡貼的符紙在發燙那是小姑娘用經血混朱砂畫的，帶著處子的純陽），蕭寧砍鬼時飛濺的血珠沾在他袖口特種兵的血性比符咒還烈），蘇妲狐火裡的銀芒妖修的本命元靈），陸星瑤手機閃光燈的冷白現代科技的陽氣）。
“都來！”
他突然咧嘴笑，露出染血的虎牙，“蕭隊砍左邊鬼手！
蘇姐燒右邊怨靈！
清歡貼我後頸！
星瑤照它心口！“
指令像子彈般射出。
蕭寧的戰術刀劃出銀弧，精準斬斷邪物左手的三根鬼指；
蘇妲的狐火裹住撲向顧清歡的五道怨靈，燒得它們發出尖嘯；
顧清歡踮腳把最後一張符拍在他後頸，符紙燙得她縮了下手指，卻脆生生喊：“觀鶴鴿鴿衝鴨！”
陸星瑤舉高手機，閃光燈對著邪物心口連閃，幽藍的符紋被白光一照，明顯滯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