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的誅邪劍剛劈進黑霧,腕骨便傳來劇烈震顫。
那團黑霧竟在劍刃觸及的刹那凝成實體——青灰色的皮膚爬滿裂痕,眼眶裡跳動著兩簇幽綠鬼火,血盆大口中倒生三排尖牙,每顆都掛著滴溜溜旋轉的黑焰。
“高階鬼煞!”
係統提示音炸響的同時,鬼煞的利爪已破空而至。
林觀鶴旋身側避,肩甲還是被劃開道血口,腥風裹著腐臭直鑽鼻腔。
他咬了下舌尖,痛意讓神智更清——上回在福利院遇的厲鬼才中階,這鬼煞的陰氣濃度至少翻了五倍。
“蕭寧!封它退路!”
他反手甩出三張雷符,符紙在半空炸成金蛇,劈得鬼煞脖頸冒起青煙。
蕭寧早候在側,玄鐵劍挽出劍花,劍氣如網兜頭罩下。
鬼煞發出刺耳尖嘯,尾椎突然綻開八條黑鱗蛇尾,“砰”地撞碎地麵青石板,直撲雲知夏懷裡的糖餅箱。
“敢動我的糖餅?”
雲知夏眼尾驟挑,先前軟乎乎的糕點師模樣瞬間褪去。
她屈指彈向箱蓋,三枚芝麻糖餅裹著甜香疾射而出,竟在半空凝成糖霜劍,“叮”地釘住鬼煞蛇尾。
鬼煞吃痛甩尾,糖霜劍卻像沾了膠水,越掙紮粘得越緊。
“清歡!定魂符!”
林觀鶴趁勢欺身而上,誅邪劍挑開鬼煞抓向雲知夏的左爪。
顧清歡早把小布包攥出水,聞言手忙腳亂掏出符紙,發頂的星星發夾都歪到耳後:“給、給觀鶴鴿鴿!”
符紙遞出時還帶著她掌心的溫度,林觀鶴指尖一燙,突然想起上周這丫頭蹲在他電動車後座,舉著熱豆漿說“鴿鴿驅鬼要補充能量”的傻樣。
“嗷——”
鬼煞右爪擦著林觀鶴耳畔劃過,在牆上留下半尺深的爪痕。
他咬著牙將定魂符拍在鬼煞心口,符紙瞬間燃成金焰,鬼煞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蛇尾“啪啪”斷裂,黑血濺在雲知夏糖餅箱上,滋滋冒起白煙。
“退!”林觀鶴反手勾住雲知夏手腕,拉著眾人撞開身後虛掩的木門。
門內陰氣比外麵更重,像浸在冰水裡的濕棉被,壓得人呼吸發悶。
蕭寧抹了把臉上的冷汗,玄鐵劍在地上劃出火星:“這陰氣……比夜店那回重十倍。”
蘇妲的金線符咒袋突然發燙,她指尖快速掐訣,眼尾淚痣隨著動作輕顫:“前麵有活人的氣息。”
眾人順著她目光望去,昏暗走廊儘頭的牆皮正簌簌脫落,露出半道被水泥封死的門縫——門縫裡滲出的不是陰氣,是若有若無的檀香。
“有問題。”陳老突然開口。
這位隱世天師門前輩不知何時站到了隊伍最後,灰布衫被陰氣浸得發潮,“檀香鎮陰,能在這地方用的……”
他話沒說完,蘇妲已摸出隨身攜帶的銀質發簪,輕輕撬開門縫裡的水泥。
“哢嗒。”
門開的瞬間,眾人倒抽口冷氣。
密室不大,四壁卻密密麻麻刻滿符文。
那些符文泛著青藍色微光,像無數條小蛇在石牆上遊走。
最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個青銅鼎,鼎身爬滿鏽跡,卻隱約能看出刻著“鎮”字。
“這是……”
雲知夏的糖餅香剛飄進來,最近的符文突然“唰”地竄起半尺高的幽火。
顧清歡嚇得縮進林觀鶴懷裡,發頂的星星發夾“叮”地掉在地上。
蕭寧擋在最前,玄鐵劍直指青銅鼎,劍尖卻在發抖——不是害怕,是劍鳴。
陳老緩步上前,枯瘦的手指懸在符文上方三寸,遲遲沒有落下。
他喉結動了動,抬頭時眼神比門外的黑霧更沉:“這些符文……”
“陳老?”
林觀鶴直覺不對,剛要開口,密室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摩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