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靈局的筆錄做到淩晨兩點,林觀鶴走出局門時,後頸的涼意還沒散。
陸星瑤的白裙子被蕭寧用外套裹著,發梢沾著地下室的蛛網,卻偏要踮腳去夠他兜裡的巧克力:“剛才在局裡方局長盯著,我都沒好意思說——你那半塊巧克力是不是藏給我了?”
林觀鶴被她蹭得耳垂發燙,摸出皺巴巴的巧克力紙:“就剩渣了。”
指尖卻悄悄把最後兩粒可可脆米捏出來,攤在掌心遞過去。
陸星瑤眼睛一亮,剛要去接,突然踉蹌了一下——膝蓋上的擦傷被酒精棉片擦過,此刻沾著消毒水的白紗布,走路還是不利索。
“祖宗。”林觀鶴歎氣,彎腰把人打橫抱起來。
陸星瑤尖叫一聲,手忙腳亂環住他脖子,發間的茉莉香混著消毒水味鑽進他鼻腔:“你、你乾嘛!
我能走!“
“剛才在地下室踩陳凱肋骨的時候挺能走,現在裝什麼?”
林觀鶴故意顛了顛她,看見路燈下她耳尖紅得要滴血,心裡那團發緊的東西才慢慢鬆了。
蕭寧的越野車停在門口,按了兩聲喇叭:“送你們回星瑤家,我順便去查查張明地產的資金流向。”
陸星瑤的彆墅在半山腰,落地窗外能看見整座城市的燈火。
林觀鶴把她放在客廳沙發上,轉身要去拿醫藥箱,卻被她拽住衣角:“你手機一直在震。”
他這才注意到褲兜裡的震動,掏出來一看,通訊錄裡“陳老”的名字正在屏幕上跳動。
“這麼晚?”
林觀鶴挑眉,按下接聽鍵的瞬間,後頸那股涼意突然竄到脊椎。
電話裡傳來陳老一貫沉穩的聲音,卻帶著反常的緊繃:“小林,剛才鎮靈局的方胖子給我發了照片——那些黑玉牌,是邪主座下‘血煞使’的標記。”
林觀鶴的手指猛地收緊,手機差點滑落在地。
他想起地下室裡那些西裝男脖頸後的黑紋,想起陳凱被附身時青灰色的眼白,喉結動了動:“陳老,我今天在廢棄工廠......”
“我知道,方局都跟我說了。”
陳老歎了口氣,背景音裡傳來銅錢串碰撞的脆響,“你遇到的不是普通邪物附體,是血煞使借活人之軀養煞。
那些黑玉牌,是用來引動地下陰脈的引子。“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等等——你說地底下有血泉?“
“暗紅的,有鐵鏽味。”
林觀鶴想起踩進血泉時的觸感,鞋底都被染成了褐色,“當時陳凱被按在血泉裡,那些西裝男就像瘋了一樣往他嘴裡灌血。”
電話裡靜默了三秒,陳老的聲音陡然沉下來:“血泉養煞,活祭引靈......小林,你們惹上的,是準備複活邪主的大動作。”
林觀鶴的後背貼上冰涼的沙發背。
他看見陸星瑤正抱著靠墊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突然想起係統任務裡那句“上古邪物複蘇危機”——原來不是預警,是倒計時。
“陳老,需要您幫忙。”
他摸了摸褲袋裡那張從張明身上摸來的地契,“明天我和星瑤去她爸公司,張明最近在瘋狂收購老城區地塊,可能和陰脈走向有關......”
“我天亮就趕過去。”陳老打斷他,“記住,彆讓星瑤單獨行動。
血煞使專挑有怨氣的活人下手,她今天在地下室踩了陳凱肋骨......“
電話突然被電流聲淹沒,再接通時隻剩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