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在傳媒大學,這丫頭被怨氣纏得說胡話時,還攥著他衣角求“彆讓鬼碰我的小太陽筆記本”,現在倒學會藏後手了。
他指尖輕輕拂過照片上歪歪扭扭的字跡,到底鬆了口:“可以借設備,但人必須離化工廠五百米外。清歡你負責盯著,他們要是敢越線……”
他故意板起臉,“我就把你最愛的艾草糕全喂流浪貓。”
顧清歡眼睛一下子彎成月牙,立刻掏出手機戳屏幕,發消息時手指都在抖:“我現在就給阿傑學長發語音!他肯定……啊呀他回了!說半小時內把設備清單發過來!”
“小丫頭片子倒會藏底牌。”蘇妲忽然笑出聲,塗著酒紅甲油的手指勾住林觀鶴手腕,指甲卻沒像往常那樣輕掐,隻輕輕碰了碰他腕間還沒消的烏青——那是昨夜引誅邪劍認主時,魂魄灼燒留下的痕跡。
她眼尾的淚痣跟著顫了顫,聲音卻放得輕快:“我酒吧倉庫的排水道通著化工廠地下一層,等會讓手下小弟搬二十箱二鍋頭當路障——邪物怕酒氣,比符咒便宜。”
“陸家的衛星監控可以覆蓋化工廠方圓十裡。”陸星瑤忽然從門框邊直起腰,香奈兒裙角掃過滿地符咒紙,“我讓黑客黑了市政的交通攝像頭,半小時內就能把實時畫麵投到鎮靈局的指揮屏上。”
她晃了晃手機,屏幕上跳著“入侵進度97”的提示,耳墜在晨光裡閃得刺眼,“還有……我讓人往化工廠外圍撒了朱砂粉。”
她彆開臉,“是……是蕭寧說陰煞陣怕這個。”
蕭寧正蹲在牆角把焦黑的雷符碎片收進密封袋,聞言抬頭挑眉:“陸小姐倒是比我還積極。”
她戰術靴碾過片碎瓷,“特勤組的防彈衣改好了,內裡縫了鎮鬼符。”
碼,我讓人加了護心鏡——誅邪劍認主後你魂魄不穩,防著點陰祟直攻心脈。”
密室梁上的鎖魂鈴突然“叮”地一響。
陳老不知何時又站在門口,青衫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手裡攥著塊巴掌大的青銅鏡,鏡麵蒙著層灰,卻隱約能照出人影:“破妄鏡借到了。”
他抬手時,袖口滑下道深褐色疤痕,像條猙獰的蜈蚣,“當年和我共闖酆都鬼城的老友,如今在終南山閉關。我用半本《驅邪要術》手抄本換的。”
林觀鶴接過鏡子,指尖觸到鏡麵時,鏡中突然映出他身後眾人的影子——蘇妲發間的玫瑰發夾泛著幽光,蕭寧戰術背心裡的鎮鬼符在燃燒,顧清歡手機屏幕上的消息氣泡變成了血紅色。
他瞳孔微縮:“這鏡子能照出陰邪附著?”
“能照見三百年內的陰祟,破不了陣,但能找陣眼。”陳老撫了撫斑白的胡須,目光掃過眾人,“我已聯係了昆侖、茅山、龍虎山的舊友,三日後正午前能到五名高階天師。”
他頓了頓,聲音突然沉得像壓著塊鉛,“但邪主元丹複蘇在即,我們等不起。”
山風卷著晨霧灌進來,誅邪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清鳴。
林觀鶴握緊劍柄,七個名字在劍身上燙得他掌心發疼——蘇妲的“妲”字最亮,像團要燒穿皮肉的火。
他望著蕭寧鋪開的化工廠圖紙,紅色記號筆圈著的“往生井”三個字,在晨光裡泛著冷鐵般的光。
“今晚子時,我和蕭寧探外圍。”
他聲音像淬了冰,目光掃過蘇妲時軟了軟,“你守酒吧,順便盯著排水道——要是有邪物從地下鑽出來,用酒潑,潑完立刻給我發定位。”
他轉向陸星瑤,“陸小姐負責切斷化工廠所有通訊,包括衛星信號和手機基站,他們要是發現我們,肯定會轉移陣眼。”
最後他蹲下來,與顧清歡平視。
小丫頭正抱著手機咬嘴唇,屏幕上是阿傑學長發來的“無人機已調試完畢”的消息。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山風吹亂的劉海:“你帶著設備去鎮靈局安全屋,和蕭寧的人一起整理線索。要是……”
他喉結動了動,“要是害怕,就給我發語音,我……我給你講冷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