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妲在廚房煮了薑茶,端著托盤過來時旗袍下擺掃過林觀鶴膝蓋。
她把茶盞塞到他手裡,指尖在他虎口上輕輕一按——那是三天前渡魂時被狐妖抓出的舊傷,此刻還泛著淡粉:“喝熱的,驅驅陰寒。”
她眼尾的淚痣隨著說話輕顫,卻在他抬頭時迅速垂眸整理茶盤,青瓷盞相撞發出清脆的響。
老李坐在單人沙發裡,手還攥著從福利院帶來的老槐樹新芽照片。
他盯著林觀鶴沾血的袖口,喉結動了動:“小鶴,上回你說要給樹掛的平安符...我都收在佛龕抽屜裡了。”
照片邊角被他捏得卷起,露出背麵歪歪扭扭的鉛筆字——是林觀鶴去年冬天寫的“福澤院平安”。
方局長把文件夾推到茶幾中央,燙金ogo在頂燈下發著冷光:“林天師,你該看看這份合同。”
他指節叩了叩“特勤顧問”四個字,目光掃過沙發上東倒西歪的眾人,聲音放輕:“鎮靈局能提供的不隻是資源,還有保護。”
“保護?”蕭寧突然冷笑一聲。
她不知何時摸出戰術刀在擦拭,刀鋒映著她繃緊的下頜線:“上回在福利院,要不是他硬扛那道鬼火,現在躺醫院的就是老李頭。鎮靈局的保護,來得可比鬼爪子慢多了。”
刀麵與刀鞘摩擦的刺啦聲裡,她抬眼看向林觀鶴:“你選什麼,我都跟著。”
陳老一直沒說話。
他坐在飄窗上,桃木杖靠在身側,目光落在林觀鶴腰間的誅邪劍上。
此刻突然開口:“三百年前,我師父握著這柄劍站在南海礁岩上時,也麵臨同樣的選擇。”
他枯瘦的手指撫過杖頭的八卦紋:“天師聖不是頭銜,是因果。你承了劍靈的認主,便承了鎮壓上古邪物的業。”
林觀鶴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誅邪劍的劍柄。
劍身上那道與他血脈共鳴的紋路,此刻正隨著他的心跳微微發燙。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機械音裡帶著罕見的波動:【檢測到宿主與重要之人羈絆值突破90,觸發隱藏支線:抉擇的重量】
他想起三天前替蘇妲渡魂時,狐妖在他識海說的“這女人命格裡有劫”;想起顧清歡被鬼嚇哭還往他兜裡塞潤喉糖,糖紙在他外賣服裡攢了厚厚一疊;想起蕭寧第一次見他時冷著臉說“野路子也配稱天師”,卻在他被鬼爪劃傷時紅著眼撕自己戰術服給他包紮;想起陸星瑤開著超跑替他引鬼時,車窗被鬼爪拍碎前衝他比的那個“搞定了”的手勢。
“李爺爺。”林觀鶴突然握住老李的手。
老人掌心的老繭硌得他手背發疼,像小時候他發燒時,老李整夜握著他的手給他擦額頭的溫度。
“等我把該辦的事辦完,咱們回院裡給老槐樹掛平安符好不好?我畫二十張,風刮掉一張還有十九張。”
老李的眼淚啪嗒砸在交握的手背上:“好,爺爺等你。”
顧清歡突然抽抽搭搭哭出聲。
她撲過來抱住林觀鶴的腰,發頂的呆毛掃得他下巴發癢:“觀鶴鴿鴿說話要算數!上次說帶我去鬼市吃章魚燒,到現在都沒去!”
陸星瑤猛地站起來,轉椅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她背對著眾人扯了扯發繩,聲音悶得像被捂住的喇叭:“修車費你要是賴賬,我就...我就把你送外賣的電動車藏進我家車庫!”
可下一秒她又轉身,眼眶泛紅卻揚著下巴:“不過...你要是需要幫忙,我家的私人飛機能隨時飛。”
蕭寧把戰術刀“哢”地插回刀鞘。
她走過來拍了拍林觀鶴肩膀,力度大得差點讓他踉蹌:“我去查張明的上線,三小時內給你情報。”
說完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頓住,背對著眾人道:“要是選守護...我特勤組的人隨你調遣。”
蘇妲始終沒說話。
她站在落地窗前,霓虹燈的光透過紗簾灑在她身上,把旗袍上的纏枝蓮紋映得忽明忽暗。
直到蕭寧摔門出去,顧清歡抽抽搭搭被陸星瑤拉去換衣服,老李握著照片靠在沙發上小憩,她才端起冷掉的薑茶抿了一口,聲音輕得像歎息:“夜都酒吧的酒櫃,還缺瓶你上次說的‘醉紅塵’。”
方局長合上文件夾,起身時西裝褲線挺得筆直:“合同我放茶幾上,你考慮好了隨時找我。”
他看了眼陳老,又補了句:“鎮靈局的直升機在頂樓待命,二十四小時。”
陳老拄著桃木杖站起來,走到林觀鶴跟前時,突然伸手拍了拍他後頸——像長輩拍晚輩的那種力度。
“我在隱世山門的藏書閣,留了本《鎮邪要術》。”
他說,“你若需要...隨時來取。”
人漸漸走空。
顧清歡的濕外套還搭在沙發扶手上,陸星瑤的車鑰匙在茶幾上閃著銀芒,老李的照片被壓在薑茶盞下,照片裡的新芽綠得刺眼。
林觀鶴靠在飄窗上,看著樓下的霓虹燈海。
誅邪劍突然在劍鞘裡輕鳴,像在回應他翻湧的心思。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宿主當前羈絆值:蘇妲97顧清歡99蕭寧95陸星瑤93...是否觸發告彆支線?】
他摸出兜裡皺巴巴的符咒——那是顧清歡今早硬塞給他的,上麵歪歪扭扭畫著“觀鶴鴿鴿平安”。
窗外的風掀起紗簾,吹得符咒邊角翻飛,像隻急著要飛出去的蝴蝶。
林觀鶴低聲道,“先去夜都酒吧吧”。
他想起蘇妲調酒時垂落的發絲,想起她藏在妖嬈下的那聲歎息,想起狐妖說的“她命格裡有劫”。
夜色漸深,安全屋的落地窗外,“夜都酒吧”的霓虹招牌正在兩公裡外明明滅滅,像顆懸在人間的紅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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