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盯著掌心被月光照得發暖的三個字,指節無意識地叩了叩茶幾。
顧清歡的作業紙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照片裡他舉著烤紅薯的傻樣——那是上周在夜市,她非要給他拍的“生活記錄”。
“清歡。”他突然開口,聲音放得很輕,“你說的那個夢...老師問九門重啟的條件,你回答的是‘血、夢、信’?”
顧清歡正用紅筆在照片邊緣畫小愛心,聞言筆尖頓住:“嗯...夢裡教室的燈忽明忽暗,我明明沒學過這些,可話就自己蹦出來了。”
她低頭摸了摸腕上的金紋,那是上次驅鬼時被陰煞蹭到的痕跡,“哥哥,這會不會和你說的歸墟教有關?”
林觀鶴沒回答,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快速劃動。
淩晨三點的論壇私信箱裡,二十七條未讀消息全是亂碼,直到他用係統送的“破妄符”抹過屏幕,那些扭曲的字符才顯形——“血祭將啟”“靈女現世”“九門再裂”。
他捏了捏眉心。
歸墟教殘餘勢力在三個月前的福利院事件後銷聲匿跡,沒想到這次直接盯上了“九門重啟”的三重儀式。
而顧清歡的夢,很可能是係統在通過她的潛意識傳遞線索。
“我去趟阮家醫館。”他把護甲往沙發上一拋,轉身時被顧清歡扯住衣角。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我也去!
我幫霜姐姐翻書!“
阮家醫館後堂的檀木香比往常更濃。
阮霜正踩著梯子抽最頂層的《陰陽秘典》,發尾垂落時掃過書頁,驚起幾縷陳年紙灰;阮雪蹲在案前磨墨,見兩人進來,立刻捧來溫熱的桂圓茶:“觀鶴哥哥,清歡妹妹,阿姐說今晚會有要緊發現。”
“找到了。”梯子發出吱呀一聲,阮霜抱著半尺厚的古籍跳下來,墨色旗袍下擺沾了點灰,“血非殺戮,乃血脈共鳴。”
她翻開折角的書頁,泛黃紙頁上用朱砂畫著個纏繞雙蛇的圖騰,“靈女血脈者以心引氣,才能開啟封印通道——歸墟教那群瘋子,肯定是想找替代品強行獻祭。”
顧清歡的手指突然掐進林觀鶴掌心:“我...我不想殺人。”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像被雨打濕的小奶貓,“哥哥,他們會不會...會不會抓我?”
林觀鶴把她整個人攏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發頂:“你不用做任何事。”他能感覺到小姑娘後背在抖,於是輕輕拍著她的肩,“有我在,天塌下來我扛著。”
係統提示音在這時炸響,藍光在四人眼前鋪開:【檢測到“血”儀式波動,坐標已標注。
警告:儀式剩餘啟動時間012347】
“郊區廢棄教堂。”林觀鶴掃了眼地圖,把顧清歡的鴨舌帽往下壓了壓,“雪雪,帶清歡留在車上;霜霜,帶符袋;星瑤——”他掏出手機剛要撥號,就聽見醫館大門被撞開的聲響。
陸星瑤穿著黑色皮衣闖進來,發梢還沾著夜露:“我在車庫聽見係統提示了。”
她把車鑰匙拍在桌上,指尖戳向地圖,“那破教堂我爸三年前想開發成民宿,地基裡挖出過骸骨。”
她瞥了眼縮在林觀鶴身後的顧清歡,哼了聲,“小哭包坐副駕,我開快車。”
廢棄教堂的鐵門鏽得厲害,林觀鶴一腳踹開時,金屬摩擦聲驚飛了幾隻烏鴉。
月光從彩色玻璃漏進來,在祭壇上投下斑駁的光斑——七個孩童被銀鏈捆在青銅台周圍,身上的符文泛著暗紅,像凝固的血。
“他們在模仿靈女血脈。”阮霜的指尖泛起青白,這是陰陽眼開啟的征兆,“用生魂灌注魂傀,強行引動血脈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