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浪襲來的瞬間，林觀鶴的後腰撞到祭壇邊緣的青石板上，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但他還是緊緊地將顧清歡摟在懷裡。
姑娘的頭頂蹭著他的下巴，散發著一股剛洗過頭後的茉莉香氣，混合著碎石擦過耳畔的尖銳聲響，讓他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這破係統早不說歸墟門開啟會這麼刺激，現在可好，平安符燒了，阮雪的發帶飄得比鬼火還高。
“咳！”他吐掉嘴裡的草屑，膝蓋壓著顧清歡柔軟的腰，抬頭正好看見阮霜指尖的結界符“唰”地展開。
那道半透明的黃光將三人包裹起來，飛濺的碎石撞在上麵“叮叮”作響，就像去年冬天送外賣時，被熊孩子用彈弓砸的電動車擋風板。
“哥哥……”顧清歡帶著哭腔說道，睫毛上掛著淚珠，“我、我好像咬到舌頭了……”
林觀鶴低下頭，果然看到她粉色的嘴唇上滲出了血絲，心也跟著揪了一下。
他扯了扯嘴角，用拇指擦掉她唇上的血珠：“小饞貓，等會兒請你吃炒栗子，管夠。”
他用餘光瞥見阮雪被陸星瑤半拖半扶著坐起來，腳踝處的裙擺滲著血，阮霜的銀針已經紮進她的腿彎——這姑娘疼得直吸氣，卻還衝他笑著說：“觀鶴哥哥，我不疼……”
“彆硬撐著。”
陸星瑤把扳手扔在地上，蹲下來檢查阮雪的腳踝，“那老東西說什麼合作開發古宅，合著是拿我們當鑰匙保管員？”
她的指甲掐進掌心，尾音顫抖著說，“早知道就該聽蕭寧的，帶把槍來。”
林觀鶴單手撐地站起身來，後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當他看到那扇門時，卻停住了腳步。
黑色的石門正從紅光中緩緩浮現，表麵的紋路像活了一樣扭動，和他十二歲時在福利院老井裡撈出來的那麵銅鏡一模一樣。
當時他被井裡的水鬼追得爬上了樹，銅鏡撞到石頭上裂了一道縫，現在這門上的裂痕……他掏出一根草叼在嘴裡，眯著眼睛湊近了兩步。
“林觀鶴！”陸星瑤朝他吼道，“你是打算給這破門寫旅遊攻略嗎？它要開了！”
話音剛落，石門發出“吱呀”一聲，就像福利院那扇漏風的老木門。
林觀鶴突然蹲下來掏出手機，閃光燈“哢嚓”一聲亮起：“急什麼？歸墟教能搞出這玩意兒，肯定得用鑰匙，對吧？”
他劃動著相冊，前幾天在阮家祖宅拍的青磚照片跳了出來，“就跟你們家祖宅那個鎖井的石匣一樣……”
“鑰匙！”阮雪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
青銅鑰匙還帶著她的體溫，表麵的“歸墟”二字被磨得發亮，“我們在祖宅地窖的香爐底下找到的，當時……當時霜姐說這是鎮宅的……”
林觀鶴眼睛一亮，掏出桃木劍輕輕碰了一下。
符文“嗡”地亮了起來，燙得他手指一縮，一串信息直接鑽進了他的腦子裡——“歸墟封印三重鎖，需三把鑰匙同時激活”。
他盯著鑰匙上流轉的金光，突然笑了起來：“合著咱們才是真正的關鍵人物，歸墟教找了二十年的鑰匙，全在咱們這兒？”
“觀鶴，門外有動靜。”阮霜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眾人立刻屏住了呼吸。
密集的腳步聲和低沉的吟誦聲從祭壇外傳來，就像無數隻指甲在刮黑板。
林觀鶴拉著顧清歡往側室躲，經過周墨身邊時蹲了下來——青年還昏迷著，額頭上的血把外套染成了暗紅色，但呼吸還算平穩。
側室的磚縫裡透進了一點光。
林觀鶴眯著眼睛望去，二十多個黑袍人正魚貫而入，為首的那個人摘下兜帽的瞬間，他的後槽牙差點咬碎——那是鎮靈局特勤組的陳隊，上個月還跟他喝酒吐槽局裡經費少呢！
“叛徒升職的速度比我送外賣還快。”
他壓低聲音吐槽道，用餘光瞥見陸星瑤緊握著扳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阮雪把臉埋在阮霜的肩膀裡，顧清歡的手指絞著他的衣角，都快絞出一個洞了。
“現在怎麼辦？”阮霜的聲音比平時還要冷，“他們手裡有第三把鑰匙。”
林觀鶴掏出一張隱身符，指尖在符紙上輕輕一抹——這玩意兒可貴了，上次做任務攢了三個月積分才換的。
他把符紙貼在胸口，衝眾人比了個“噓”的手勢：“我去探探他們的底牌，要是半小時沒回來……”
“不行！”阮霜抓住他的手腕，“你現在是高階天師沒錯，但歸墟門……”
“放心，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林觀鶴抽回手，衝她擠了擠眼睛，“再說了，係統剛提示誅邪劍覺醒任務，總不能讓我剛激活就掛了吧？”
他貓著腰朝門口挪去，剛碰到門閂，掌心突然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