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內燭火在暴雨裡忽明忽暗,林觀鶴後背的傷口疼得他脊椎發顫,卻還硬撐著勾了勾唇角,把顧清歡哭花的臉捧到眼前:“小哭包,再掉金豆豆,烤紅薯可不給你留了。”
“誰、誰要吃烤紅薯啊!”顧清歡抽抽搭搭地吸鼻子,手指卻誠實地揪住他衣角,“觀鶴哥哥疼不疼?我、我剛才看見血把襯衫都染紅了……”
她聲音越說越小,鼻尖通紅,像隻被雨淋濕的奶貓。
阮霜的藥汁沾在指尖,觸到林觀鶴後背傷口時,他倒抽一口涼氣——那藥汁涼得刺骨,混著血珠順著脊梁往下淌。
“彆動。”她的聲音比藥汁更冷,可指腹卻極輕地避開潰爛的箭傷邊緣,“屍毒攻心前得清乾淨,墨玄門的淬毒術最陰損。”
陸星瑤蹲在祭壇邊,把碎成三瓣的探測儀撿進塑料袋,發梢滴著水:“這破箭淬的是千年旱魃血,我爺爺說過,中了這種毒的人……”
她突然頓住,抬頭正撞進林觀鶴似笑非笑的眼,立刻彆開臉,“總之得儘快處理!”
“知道啦,陸大小姐。”林觀鶴扯了扯嘴角,目光重新落回掌心——那道暗金色印記正隨著呼吸明滅,像顆被雨水澆不滅的火星。
剛才玄冥子消散前那句話還在耳邊嗡嗡響:“第七塊碎片,在守印裡。”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掌心裡另一個淡青色守印,兩個印記竟在皮膚下輕輕震顫,像兩尾急於碰頭的魚。
“歸墟非善物,亦非惡物……”
沙啞的聲音突然在頭頂炸開,林觀鶴猛地抬頭——玄冥子的身影已徹底透明,隻剩聲音還飄在空氣裡,“它是連接人間與混沌的橋梁。鑰匙已交付於你,望你慎重抉擇。”
話音未落,一道微光從虛空中竄出,“叮”地沒入林觀鶴胸口。
他本能地去摸,卻隻摸到t恤下燙得驚人的皮膚——那光像是直接融進了血肉裡。
“滴——”
機械音在腦海中炸響,林觀鶴眼前閃過係統麵板:【檢測到歸墟密鑰已激活,歸墟核心將在72小時內自動開啟。
當前倒計時:715958】
“靠……這玩意兒還能倒計時?”他脫口而出,驚得顧清歡又往他懷裡縮了縮。
阮霜的手頓在半空,藥瓶蓋“當啷”掉在地上;陸星瑤捏著探測儀碎片的手指發白;阮雪舉著速寫本,筆尖在紙上戳出個洞——她剛才正試圖臨摹那道金色印記。
雨勢稍歇,廟簷滴水成串,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響。
眾人圍坐在殿外石階上,阮霜用樹枝在泥地上畫了個圈:“歸墟是上古記載裡的混沌裂隙,我家祖宅那本《山海異聞錄》提過,說是天地初開時,陰陽二氣未分之地。”
她指尖在圈裡點了點,“但具體位置、開啟條件,古籍裡都沒寫。”
“那現在問題是——”陸星瑤把濕發撩到耳後,“我們是該在倒計時結束前想辦法關閉歸墟,還是……打開它看看裡麵到底有什麼?”她聲音發緊,“萬一裡麵藏著什麼滅世級彆的玩意呢?”
顧清歡揪著林觀鶴袖口:“觀鶴哥哥,歸墟是不是比上次那個紅裙姐姐還可怕?”
“紅裙姐姐才不可怕呢。”林觀鶴揉了揉她發頂,目光掃過眾人緊繃的臉,“先彆急著做選擇。”他屈指敲了敲自己太陽穴,“我要去趟鎮靈局,找老熟人蕭寧問問,有沒有關於歸墟的官方檔案。”他轉向阮霜,“你家祖宅的古籍裡,除了《山海異聞錄》,還有沒有彆的線索?比如……守印?”
阮霜眼尾微挑:“你說你掌心裡那個淡青色的?”她伸手,指尖懸在他掌心上方半寸,“我爺爺說過,守印是曆代天師用來鎮壓混沌的封印,難道……”
“老東西說第七塊碎片在守印裡。”林觀鶴壓低聲音,“可能這倆印記本來就是一對。”他指腹蹭過掌紋,“先查清楚歸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再決定開還是關。”
阮雪突然拽了拽他衣角。
小姑娘的手涼得像片葉子,她仰起臉,睫毛上還沾著雨珠:“哥,我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她手指顫抖著指向廟外樹叢——那裡有團黑影閃過,快得像道被風吹散的煙。
林觀鶴順著她手指望去。
老槐樹的枝椏在風中搖晃,月光透過葉縫漏下來,照出灌木叢裡半片反光的金屬——是狙擊槍的瞄準鏡。
他突然笑了,露出點白牙,把顧清歡往阮雪身後推了推:“看來不止我們想打開歸墟啊……”
風卷著雨絲撲進廟門,吹得他額前碎發亂飛。
林觀鶴望著黑暗處,瞳孔微微收縮——那抹黑影已經消失了,但空氣裡還飄著若有若無的檀香味,和墨玄門短箭上的屍毒味截然不同。
“走。”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桃木劍,劍穗上的銅錢被雨水洗得發亮,“先回中醫館。阮霜,你家祖宅的古籍,我今晚就要看。”
阮雪攥緊速寫本,目光仍黏在樹叢方向。
她聽見林觀鶴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又輕輕說了句:“不管誰在盯梢……”他的聲音混著雨聲,卻像淬了火的劍,“來都來了,總得留個記號。”
廟外老槐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像隻張開的鬼手。
某個隱蔽的樹洞裡,一道手機屏幕亮起,照片裡是林觀鶴掌心裡的暗金印記,備注欄寫著:“歸墟密鑰已現世,目標正前往阮家祖宅。”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雨聲突然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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