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桌上的《歸墟殘卷》在月光下泛著陳舊的光澤,阮霜蔥白的指尖停在某行模糊的字跡上,指甲蓋被染成鴉青色,與紙頁形成鮮明對比。
“這段記載顯示,歸墟核心其實是一個‘通道’,連接的是......”
她喉結動了動,聲音比平時更沉,“沉眠之淵。”
林觀鶴正翹著二郎腿啃阮雪塞給他的桂花糖,聞言“哢”地咬碎糖塊。
他把糖紙揉成小團彈向窗外,眉峰皺成兩座小山:“聽著像話本裡大boss的老巢。”
後頸還粘著隱身符的邊角,被他煩躁地扯下來,淡青色印記在掌心忽明忽暗,和殘卷上第六把鑰匙的位置遙相呼應。
顧清歡縮在藤椅裡,發梢還沾著通風管道裡的灰。
她抱著阮雪的速寫本,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封皮,忽然輕聲念道:“沉眠之淵乃萬惡之源,其中封印著一位‘混沌主宰’,歸墟是祂唯一可能重返人間的路徑。”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尾音發顫,“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阮雪正蹲在地上撿剛才掉的炭筆,聞言手一抖,兩支2b鉛筆骨碌碌滾到林觀鶴腳邊。
她慌忙去夠,發頂的兔耳發夾歪到一邊:“清歡妹妹彆亂說......”話沒說完自己先咽了口唾沫,睫毛撲簌簌抖得像受驚的蝴蝶。
陸星瑤早把小鐵盒攥出了汗,聞言“啪”地彈開盒蓋。
她是地產千金,平時連蟑螂都怕,此刻卻從盒子裡摸出枚裹著黃符的辣椒彈,指腹蹭過符紙上的朱砂:“危險就打一架,我爸說過,陸家人沒怕過事。”可耳尖通紅出賣了她,像沾了蜜的糖葫蘆。
阮霜伸手按住顧清歡發顫的手背,腕間銀鐲叮當作響:“所以當年的天師們才設下七塊碎片封印,隻有集齊鑰匙才能完全打開歸墟。”她抬眼看向林觀鶴,月光恰好漫過她眼底的暗紋,“而你已經有了其中一塊。”
“我?”林觀鶴低頭看掌心的印記,剛才在管道裡蹭的灰還沒擦淨,淡青色光紋像活了似的爬過指節,“合著我揣著定時炸彈招搖過市呢?”他突然笑了,歪嘴叼住阮雪剛泡的菊花茶吸管,“早知道接係統任務時該看看說明書——什麼驅鬼賺外快,敢情是讓我當人形鑰匙扣?”
話音未落,窗欞突然發出刺耳的呻吟。
一陣陰風吹滅了桌上的燭火,月光被染成慘青色。
林觀鶴瞳孔驟縮,嗅覺最先捕捉到腐肉混著香灰的味道——是邪修!
他猛地把顧清歡往阮雪身後推,鞋跟在青磚地上擦出刺耳的聲響:“阮霜鎖門!
星瑤準備辣椒彈!
小雪......“
話沒說完,“轟”的一聲,三扇雕花窗同時炸裂。
碎木片像子彈般飛射,林觀鶴旋身用後背擋住顧清歡,左肩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三個黑影破窗而入,最前麵那個穿著褪色道袍,半邊臉爛成蜂窩狀,蛆蟲正從眼眶裡往外爬:“把鑰匙交出來!”他抬手凝聚出血色咒文,空氣裡頓時彌漫開鐵鏽味。
林觀鶴早有準備。
三天前他在中醫館轉了三圈,借口幫阮霜修漏雨的屋簷,實則在房梁下埋了七枚雷擊木釘——那是前天係統任務獎勵的,專門克製邪修。
此刻他咬破舌尖,血珠濺在地麵,七枚木釘同時發出嗡鳴,地麵浮現出暗金色八卦紋,“八卦鎖魂陣!
起!“
最左邊的邪修剛邁出一步,腳踝就被鎖鏈纏住。
他尖叫著去抓鎖鏈,腐肉簌簌掉在地上:“臭小子敢陰我們——”
“陰?”林觀鶴抄起桌上的桃木劍,劍鞘拍在那邪修後頸,“老子這叫有備無患。”他踹開地上的碎窗欞,劍尖挑起中間那個邪修的下巴,“說,誰派你們來的?”
中間邪修突然笑了,爛嘴角咧到耳根:“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