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尚未散儘,景區大門外已是人影綽綽。逸一提前抵達,揉著發脹的額角——今日要揭曉的秘密太多,連空氣都繃緊了弦。她剛在會議室坐定,忽覺一陣異樣震顫無聲蔓延,空間仿佛被無形之手猛地揉皺又展開。
武則天身著明黃龍袍,在三位麵若傅粉的男侍簇擁下,倏然出現在會議室內。那抹刺目的明黃如一道灼熱閃電,瞬間劈開空氣。李世民目光從她陌生的麵容滑落至那身衣袍,眼中寒芒驟聚,整個會議室的溫度仿佛瞬間跌至冰點。魏征與長孫無忌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目光死死釘在那唯有九五之尊方可披掛的禁忌之色上。
武則天尚未回神,臉上已重重挨了一記耳光,脆響驚破死寂。男侍們驚呼著擁上前攙扶,她強抑著滔天怒火抬頭,目光撞進一雙刻入骨髓的威儀眼眸——是她早已在漫長時光裡刻意塵封的第一任夫君。李世民臉色沉如濃墨,周身散發的無形威壓宛如泰山壓頂,武則天渾身一顫,雙膝不受控地砸向冰涼地麵:“妾身……叩見陛下!”話音未落,又一記耳光在她臉上烙下對稱的紅痕,火辣辣的痛楚直抵靈魂深處,她卻連指尖也不敢稍動。李世民的目光似要燒穿那身黃袍,緊攥的拳頭青筋暴突,指節捏得發白。若非逸一重重一聲咳嗽提醒,他幾乎要當場撕碎這悖逆的象征。最終,他隻能將滿腔怒火化作一腳,狠狠踹在武則天肩頭,悶響在死寂中回蕩。
逸一悄悄摸了摸鼻尖,這一幕何其熟悉,隻是上次的狂風驟雨更為駭人。她心中默歎:自己這雙“搞事”的手,怕是再也洗不白了。未來日子,隻怕比烈酒還要辛辣幾分。
空間再次劇烈扭曲。李白白衣勝雪,腰間佩劍,手持酒壺,醉意朦朧地踱步而出,身後跟著藥箱沉沉、一身草藥清氣的孫思邈,三名童子簇擁著一位麵容愁苦、發際線岌岌可危的明朝官員。逸一目光掃過李白身後的“唐伯虎”,心頭那點對風流才子玉樹臨風的幻想瞬間破滅——電視劇誤我太深!
未及寒暄,空間第三次震蕩。為首者黑袍如夜,白發如霜,麵容是刀削斧劈般的冷峻;身旁一人身長八尺,偉岸挺拔,俊美異常。七名軍士與一位華服婦人緊隨其後,肅殺之氣無聲彌漫。
“諸位,景區今日上午閉園,”逸一壓下心頭翻湧的波瀾,“請高力士將資料分發下去。煩請各位閱後,彼此安撫、介紹。稍後,我們再詳談。”她語聲平穩,目光卻悄然掠過劉徹與項羽——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最為窒息。
高力士依言將一疊紙張無聲分派。劉徹展開手中薄紙,目光如炬,一字一句似淬了毒的針,狠狠紮入他的眼底。當“巫蠱之禍”、“太子據自縊泉鳩裡”的字樣撞入眼簾,他偉岸的身軀猛地一晃,仿佛被無形的巨錘擊中,臉色瞬間灰敗如紙。身旁的衛子夫注:此處根據原文“華貴婦人”推測,或為衛皇後)隻發出一聲短促嗚咽,便軟軟癱倒。劉徹試圖去扶,自己卻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如同一座驟然崩塌的山嶽。
“快!叫急救!”驚呼四起,場麵大亂。
孫思邈早已搶步上前,枯瘦手指精準搭上劉徹腕脈,隨即銀針翻飛,快如閃電。片刻,兩人悠悠醒轉,卻似被抽走了所有筋骨,癱軟在椅上。李世民冷眼旁觀,語帶冰霜:“這點風浪便受不住?還配稱漢武大帝?”他目光如刀,掃過劉徹失魂落魄的臉,“朕可沒如你一般,生生逼死了自己的太子!”
劉徹心頭如被利刃反複剜割,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你說……是朕……逼死了據兒?”
“不錯,”李世民聲音不高,字字卻如重錘砸下,“武帝末,衛後寵衰,江充肆虐,借巫蠱構陷太子。太子無以自明,矯詔殺江充,起兵長安,終至兵敗……自儘泉鳩裡!”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劉徹的心上。他顫抖著拾起滑落在地的紙張,指尖冰冷。逸一示意孫思邈寸步不離——這位曾如烈日般照耀史冊的帝王,此刻竟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
另一邊,項羽的目光死死鎖在紙上,臉色由鐵青轉為駭人的紫黑。範增,那智計無雙的“亞父”,竟因劉邦的卑劣反間計而被自己猜忌,最終含恨病逝於歸途!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射向不遠處那個沉默寡言、身披舊甲的中年男人——韓信。曾幾何時,這雙肩膀也曾扛起他西楚霸王的旌旗,卻在自己的剛愎自用下,生生推給了劉邦!紙張上“虞姬自刎”四字,更像一把燒紅的匕首,狠狠捅進他心臟最深處。
“啊——!”一聲狂怒的咆哮撕裂空氣,項羽雙目赤紅如血,巨拳狠狠砸在會議桌上,震得杯盤亂跳。他反手拔出腰間寒光凜冽的寶劍,殺氣衝天:“劉邦!我誓將汝碎屍萬段!”然而,當目光再次觸及紙上虞姬的名字,那衝天的怒火瞬間被無邊的悔恨與悲愴澆滅。八尺男兒,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淚如泉湧,滾燙的淚水砸在冰冷的劍刃上,發出輕微的“嗤”響。他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仿佛每一滴淚都重逾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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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默默走近,粗糲的手掌在項羽劇烈起伏的肩背上拍了拍:“霸王,天意弄人,既到此地,便是機緣。沉溺過往無益,穩住心神,在此處安身立命,方有……改寫天書的一線之機。”他語調低沉,帶著一種曆經滄桑後的通達。項羽聞言,握劍的手依舊青筋暴起,卻不再嘶吼,隻是那沉重的頭顱垂得更低,肩頭無聲的聳動,泄露著那未曾熄滅、卻已無路可去的滔天巨痛。
待會議室裡粗重的喘息與壓抑的抽泣漸漸平息,逸一才緩緩開口:“看來諸位心緒稍寧。請入座,容我稍作說明。”她再次重複了那套關於“時空管理局特彆分局”與“帝王穀景區”的設定,語氣平穩如常,仿佛剛才的驚濤駭浪從未發生。
“接下來,”她目光掃過一張張或沉痛、或恍惚、或肅穆的臉,“便是今日閉園的關鍵緣由。昨夜,景區進行了一次全麵升級,規模拓展,布局重整。現在,請隨我移步,一觀新貌。”眾人沉默著起身,魚貫登上寬敞的觀光車。
車輪碾過平整路麵,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無比遼闊的場地鋪展在眼前,塵土氣息撲麵而來。
“此處為沙場,”逸一的聲音在擴音器中響起,“較之先前,已擴增一倍有餘。”眾人目光所及,但見平整堅實的土地無邊無際,遠處隱約可見用於演練的障礙與高台。曾經的簡易馬場已不見蹤影。“而馬場,”逸一指向沙場側翼一片更顯開闊、綠意盎然之地,“已獨立開辟,遷至彼處,名曰——‘策馬奔騰’。”
這名字如一道電流,瞬間擊中項羽的神經。他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望向那片青蔥草場,仿佛看見烏騅馬熟悉的矯健身影正在遠方自由馳騁。韓信的目光也微微閃動,手指無意識地在膝上模擬著控韁的動作。連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劉徹,也不由自主地被那象征著速度與力量的空間吸引,渙散的眼神終於凝聚起一絲微弱的光亮。李世民則微微頷首,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這片宏闊的演武之地,仿佛已在心中排兵布陣,衡量著它足以承載何等規模的操演。
車行漸遠,沙場與馬場的輪廓在視野中緩緩交融。項羽緊握著車欄的手背上,青筋依舊如虯龍盤踞,然而眼底翻騰的暴戾卻沉澱了下去,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他定定凝望著那片名為“策馬奔騰”的遼闊草場,仿佛要將自己的魂靈沉入那片無垠的綠海之中。遠處,逸一背對眾人,目光悄然掠過腕表屏幕上無聲跳動的倒計時,嘴角勾起一絲極淡、卻意味深長的弧度——這“帝王穀”的棋局,驚雷方過,真正的風雨,恐怕才剛剛凝於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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