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什麼時候懂這些了?”
“跟林叔學的。”沈星河隨便找了個借口,把雪梨湯塞進父親手裡,“您喝,我去圖書館查點資料。”
次日傍晚,巷口廢品站後。
王海濤的彈簧刀抵在沈星河後背上,那冰冷的刀刃讓他的脊骨發顫,後背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說!為什麼你賣的羅納爾多卡比黑市便宜30?當老子是傻子?”
周圍圍了七八個染黃發的混混,其中一個正舉著卡對著太陽照,陽光透過卡片發出微弱的“嗡嗡”聲——沈星河特意用了外貿廠的銅版紙,在夾層裡壓了道防偽水印。
“假的。”那混混嚼著泡泡糖,泡泡糖在嘴裡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沒鋼印,肯定是假的。”
“假卡?”王海濤的刀又往前送了半寸,沈星河能感覺到刀刃在皮膚上的刺痛。
“老子花八千塊收的!”
沈星河盯著對方手腕上的紅繩——前世這混混就是因為替人頂罪,蹲了五年大牢。
他突然笑了,從兜裡摸出打火機“哢”地打燃,火焰燃燒發出“呼呼”的聲音。
“您猜巴西隊要是因為假卡醜聞退出奧運會,這卡是漲還是跌?”
火焰舔到卡麵邊緣,王海濤的瞳孔驟縮,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就在這時,趙鐵柱從巷口衝進來,胖臉漲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
“彆燒!這是限量版!”他一把拍滅打火機,打火機熄滅時發出“噗”的一聲。
抓起卡對著光看,“銅版紙、水印...操,這是原廠貨!”
“趙叔您可彆護著他!”王海濤急了,聲音都有些顫抖。
“護著?”趙鐵柱掏出張皺巴巴的報紙甩過去,報紙在空中發出“嘩啦”的聲音。
“今天《體育報》頭版!羅納爾多訓練時拉傷了大腿!退賽消息下周見報!”他轉向沈星河,眼神變了,“小沈,你這貨...還有多少?”
混混們瞬間炸了窩,吵鬨聲在巷子裡回蕩。
王海濤的刀“當啷”掉在地上,撲過去搶趙鐵柱手裡的報紙;幾個小嘍囉擠著看卡,唾沫星子噴在卡麵上。
沈星河趁機踉蹌兩步,“哎呦”一聲栽進趙鐵柱懷裡——他早算準這老狐狸會來,提前把染血的手帕塞進對方褲袋,帕子裡裹著父親廠裡剛領的外彙兌換券——黑市上,這東西比現金金貴十倍。
“小同誌你沒事吧?”趙鐵柱手忙腳亂扶他,手指觸到褲袋裡的硬物,渾身一震。
“沒事。”沈星河捂著嘴咳嗽,指縫間又滲出血,“可能...可能是早上跑操太急。”他彎腰撿刀,趁機把王海濤的彈簧刀往腳邊一踢——這刀上有他剛才故意蹭的血,足夠讓刑警隊查三天。
三天後傍晚,市圖書館三層。
沈星河拖著疲憊的身體,腳步沉重地走向圖書館,腦海裡還回想著巷口廢品站那混亂又危險的場景。
他感到身心俱疲,卻又對未來充滿了期待,想著自己的計劃是否能順利進行。
林夏抱著一摞《世界美術史》往回走,經過期刊區時腳步頓住。
靠窗的老木桌前,沈星河正翻著本《印刷工藝學》,書頁翻動發出“沙沙”的聲音,書頁間夾著半張球星卡,邊緣沾著金粉。
他咳得肩膀直顫,每一聲咳嗽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卻還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筆尖在紙上摩擦發出“唰唰”的聲音,字跡歪歪扭扭:“凹版印刷壓力需調整至120psi,金粉比例13......”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揪了一下。
她想起這三天,總看見他抱著不同的印刷類書籍進出圖書館,袖口沾著奇怪的金屬粉末。
晚風輕輕掀起他的校服角,露出腰側一片青紫色的淤傷——像是被什麼硬物撞的。
“沈星河?”她鬼使神差開口,聲音有些輕柔。
正寫字的少年猛地抬頭,眼底的慌亂轉瞬即逝。
他迅速合上筆記本,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地壓著書脊:“林、林夏?你怎麼在這兒?”
林夏望著他蒼白的臉,忽然注意到他領口露出半截銀杏葉——正是她三天前塞給他的那片。
“我...來查點資料。”她舉了舉懷裡的書,目光卻落在他壓著的筆記本上,“你在看...印刷?”
“嗯。”沈星河低頭收拾書本,喉結動了動,“我爸廠裡...需要。”
林夏沒再追問。
她看著他抱著書匆匆離開,背影被夕陽拉得老長,突然想起今早路過校辦工廠時,聽見裡麵傳來“哢嗒哢嗒”的機器聲——像是某種印刷機在運轉。
她摸了摸兜裡的金粉盒,又看了看他剛才坐過的位置。
木桌上,一片金粉在夕陽下閃著細芒,像撒了把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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