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友，是來談合作的嗎？”中年男人開口問道，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那笑容如同精心雕琢的麵具，一絲不苟地貼在臉上，讓人看不透其後的真實情緒。
沈星河心中一凜。
這男人的氣場遠非剛才那位前台小姐可比，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似乎都在不動聲色地審視著他們。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瞬間的緊張，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而帶著幾分少年人的不知天高地厚：“是的，我們對貴公司的投資項目很感興趣。聽朋友說，你們這裡有很多高回報的……機會。”他故意含糊其辭，既像是無知，又像是在暗示自己有所耳聞。
林小雨則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個涉世未深的好奇少女模樣，眼睛睜得大大的，帶著一絲怯生生的探尋，緊挨著沈星河，仿佛他是唯一的依靠。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
“哦？高回報的機會？我們光輝投資確實致力於為客戶創造價值。”他側了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裡麵請，我們去會議室詳談。小王，給兩位貴客準備最好的咖啡。”
前台小姐應聲而去。
會議室比外麵的辦公區更加私密和豪華。
巨大的紅木會議桌光可鑒人，舒適的真皮座椅，牆上掛著幾幅看不懂但顯得格調高雅的現代畫作。
空氣中除了咖啡的香氣，還隱約有一種淡淡的雪茄味道，似乎不久前有人在這裡進行過高端會談。
“兩位請坐。”中年男人指了指會議桌的一側，自己則在主位坐下，雙手指尖交叉，放在桌上，一副耐心傾聽的模樣。
“我姓黃，是這裡的客戶總監。不知兩位如何稱呼？又是哪位朋友介紹過來的？”
“我姓沈，這是我的朋友林小雨。”沈星河從容應對，“介紹我們來的朋友……嗯，他說您這裡實力雄厚，讓我們直接來找負責人談就好。”他不能編造具體的人名，以免弄巧成拙。
黃總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顯然對這種含糊的說辭並不意外。
他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光輝投資”的輝煌業績和各種聽起來誘人無比的投資項目，從海外基金到新興科技，再到某些“內部消息”的特殊渠道，言語間充滿了暗示和誘惑，仿佛遍地都是黃金，隻等他們彎腰去撿。
沈星河表麵上聽得聚精會神，時不時提出一些聽起來很外行，但又直指核心利益的問題，比如“風險大不大？”“多久能看到收益？”“有沒有門檻？”，努力扮演一個急於求成又有些財大氣粗的“富二代”形象。
林小雨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她從隨身的小包裡拿出一個外觀酷似最新款遊戲掌機的設備，低著頭，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操作著，似乎是在玩遊戲，以掩飾自己的緊張和真實目的。
這台掌機是她自己改裝的，內置了小巧的信號掃描和分析模塊。
她假裝對黃總監那些天花亂墜的吹噓不感興趣，實則悄悄開啟了設備，開始掃描會議室內的無線網絡和可疑信號。
黃總監瞥了她一眼，見她隻是個埋頭玩遊戲的小姑娘，便沒再過多關注，繼續對沈星河進行他的“財富洗腦”。
就在黃總監談到一項“保證年化收益百分之三十”的“稀缺項目”時，林小雨的掌機屏幕上，幾條異常的數據流悄然閃過，像幾條鬼祟的遊蛇，在正常的網絡通訊中顯得格外突兀。
這些數據流加密強度極高，而且目標地址指向一個境外的匿名服務器。
她心中一動，迅速編輯了一條加密短信，將這個發現和幾個關鍵參數用預設的暗語發送給了程莉。
信息發送成功的瞬間，她緊張得手心都有些出汗，但臉上依舊保持著玩遊戲的專注表情。
與此同時，遠在另一棟寫字樓裡的程莉，正對著電腦屏幕上複雜的k線圖出神。
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一看，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是林小雨發來的加密信息。
她迅速在另一台連接著特殊線路的電腦上輸入指令，開始追蹤分析林小雨提供的參數。
“異常數據流，境外匿名服務器……”程莉喃喃自語，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片刻之後，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些數據流的特征，讓她想起了一些地下錢莊和非法集資平台的慣用手法。
她立刻撥通了一個加密電話：“老五，幫我查一下‘光輝投資’，地址是xx大廈十七樓。對，立刻，我懷疑他們涉及非法金融活動，可能還有洗錢。我這裡截獲到一些可疑數據，初步分析指向一個隱藏的服務器。”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簡短地應了幾句便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