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忙音在耳邊回蕩,沈星河站在宿舍中央,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額角的冷汗悄然滑落,滴在微涼的地板上。
對方不僅知道他在囤積芯片,連他與劉建國、董浩之間的隱秘交易都了如指掌,這絕非巧合。
是董浩那邊走漏了風聲?
他迅速否定了這個想法。
董浩這種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比誰都明白保密的重要性,泄露消息等同於自尋死路。
那麼,就是從一開始,自己就落入了某個強大勢力的監控之中。
一股寒意自腳底升騰,瞬間席卷全身。
但他緊握的拳頭,以及眼神中燃燒的火焰,卻絲毫未減。
威脅?
這反而像一劑催化劑,徹底點燃了他骨子裡的不屈與鬥誌。
想讓他就此收手,簡直是癡人說夢!
隻是,這條重生之路,遠比他預想的要坎坷和凶險。
他必須更加謹慎,行動也要更加迅速。
短暫的驚懼過後,沈星河迅速冷靜下來。
對方既然選擇打電話警告而非直接動手,說明他們暫時還有顧忌,或者認為他尚未觸及他們的核心利益。
y2k,這個被無限放大的恐慌,就是他目前最好的突破口。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書桌前,翻找出筆記本。
上麵記錄著一些模糊的人名和機構,是他憑借前世記憶碎片整理出來的,其中一個名字格外清晰——林雪梅,中科院計算機所的研究員,前世正是她率先對y2k千年蟲問題進行了深入分析,並指出了其中的誇大成分和商業操縱。
現在,他需要這位頂尖專家的技術支持。
隻是,如何接觸到這樣的人物,並取得她的信任,是個難題。
沈星河思索片刻,腦中靈光一閃。
他記得林雪梅除了是計算機專家,還對青少年科普教育抱有極大熱情。
他可以嘗試以一個對計算機和y2k問題充滿好奇,並發現了一些“疑點”的高中生的身份去接觸她。
第二天一早,沈星河沒有去教室,而是直接去了郵局,按照記憶中的地址,給中科院計算機所的林雪梅研究員寄去了一封信。
信中,他以一個普通高中生的口吻,闡述了自己對y2k問題的一些觀察和困惑,並附上了自己搜集的一些關於芯片市場異常波動的零散資料,字裡行間透露出遠超同齡人的洞察力,最後懇切希望能得到林研究員的指點。
他沒有留下電話,隻留了學校的傳達室地址作為回信地點,以免暴露更多。
接下來的幾天,沈星河一邊讓林小雨和程莉繼續收集市麵上關於y2k危言聳聽的報道,尤其是那些傳統芯片製造商在背後煽風點火的證據,一邊焦急地等待著回音。
他知道,這封信如同石沉大海,但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穩妥的方法。
出乎意料的是,僅僅三天後,學校傳達室就通知他有他的信件。
信封上是娟秀而有力的字跡,寄信人正是林雪梅。
沈星河迫不及待地拆開信,林雪梅在回信中對他的敏銳觀察表示了讚賞,並對當前y2k的輿論氛圍表達了一定的擔憂。
她言辭謹慎,但字裡行間透露出對背後可能存在的商業炒作的警惕。
信的末尾,她留下了一個京城的電話號碼,表示如果他有更具體的發現,可以和她電話交流。
沈星河心中大定。他立刻去了校外的公用電話亭,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傳來一個溫和而知性的女聲:“你好,我是林雪梅。”
“林研究員您好,我是前幾天給您寫信的沈星河。”
“哦,是你啊,小同學。你的信我仔細看過了,你提出的一些觀點很有意思。”林雪梅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許。
沈星河沒有過多寒暄,直入主題:“林研究員,不瞞您說,我懷疑y2k問題被嚴重誇大了,甚至可能是一些芯片廠商為了清理庫存、哄抬價格而精心策劃的騙局。我手上有一些初步的證據,但缺乏專業的技術分析來證實我的猜想。”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林雪梅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沈同學,你的這個猜想很大膽,也非常危險。牽扯的利益方可能遠超你的想象。”
“我明白,”沈星河語氣堅定,“但我認為真相更重要。如果這真是一場騙局,那麼將有無數企業和個人為此付出慘重代價。我懇請您能提供技術支持,幫助我們揭露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