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廣場的老ic卡機前,幾個孩子正舉著舊卡兌換情感積分——昨天那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又跑過來,這次她舉著的是奶奶補了三次的毛線手套,說要換份熱豆漿給流浪貓。
“乾預嗎?”蘇紅問。
他低頭看向筆記本第二頁,那裡貼著張泛黃的飯票,背麵用鉛筆寫著:“林夏今天沒吃午飯,把飯票塞給了撿廢品的奶奶。”
“不乾預。”他說,“它本來就是該學會這個的。”
廢棄遊戲廳的鐵皮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林夏跟著沈星河走進去,黴味混著灰塵撲麵而來。
但當他點亮吊燈時,她卻愣住了——牆麵被重新刷成了米白色,正中央掛著塊木牌:“星河舊物館——收故事,換豆漿。”
“明天開始。”沈星河摸著斑駁的遊戲機外殼,“居民可以送來老物件,每件都錄入係統生成積分,能換社區理發、代取快遞這些服務。”
消息像長了翅膀。第二天清晨,舊物館門口就排起了隊。
穿藍布衫的老奶奶顫巍巍掏出個花布包,裡麵是本卷邊的補習筆記:“這是我家老頭子給知青娃補課時寫的,他走了十年,可那些娃逢年過節還寄明信片......”
剃著板寸的少年紅著臉遞上雙磨破的球鞋:“我爸修了三次,說等我考上大學再買新的......”
紮馬尾的姑娘捏著封沒貼郵票的情書,眼眶發紅:“他去深圳那年,我在火車站沒敢給......”
沈建國搬了把藤椅坐在門口,幫著登記信息。
有個戴紅領巾的小丫頭舉著個缺了角的玻璃彈珠:“爺爺說這是他和戰友在戰場上撿的,要換碗豆漿給樓下獨居的王奶奶。”
“好嘞。”老人笑著在登記本上畫了顆五角星,“這彈珠啊,能換兩杯豆漿。”
“爸你咋多給一杯?”沈星河湊過來。
“這彈珠裡裝著戰友情,比豆漿金貴。”沈建國推了推防藍光眼鏡,“再說了,”他朝王奶奶家窗戶努努嘴,“老太太愛喝甜的,多放勺糖。”
深夜的實驗室裡,蘇紅盯著新生兒監護儀的波形圖,呼吸驟然一滯。
原本規律的脈搏波動裡,竟浮現出細碎的代碼紋路,與星河支付的日誌完全同步。
“它已經活了。”她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沈星河,聲音輕得像歎息,“像你1998年寫的私服程序,自己學會了生長。”
話音未落,桌角的初代iphone殘骸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裂痕中滲出淡金色的光,一行字緩緩浮現:“第3次測試——無需候選人。”
沈星河伸手觸碰那抹光,指尖傳來熟悉的溫熱,像1998年教室窗台上的陽光。
林夏整理捐贈物品時,一張泛黃的信封從舊筆記本裡滑落。
她彎腰撿起,封麵上的字跡讓她呼吸一緊——那是沈星河的鋼筆字,工整得少見:“給未來的你”。
寄信人一欄的字更讓她心跳如鼓。
上麵寫著:“1998年的沈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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