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荒郊野嶺的深夜,突然冒出來個人,實在詭異。
那黑影腳步匆匆,背影看著竟有幾分眼熟,夏梵茜盯著看了片刻,猛地倒吸一口冷氣,抓著我胳膊的手越攥越緊,指節都泛白了。
“是他……他是我二叔!”
“你確定?”我再問。
“千真萬確!”夏梵茜聲音發顫,“我跟二叔朝夕相處這麼多年,怎麼會認錯他的背影?”
他來這做什麼?難道滅門煞真是他布的局?
我沒吭聲,隻是死死盯著那道背影,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弄出半點聲響被發現。
“彆動,萬一被他發現就壞了。”我說。
“哦!”
夏梵茜直接往我懷裡撲了過來,我們二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的感覺實在奇妙,低頭就是她大片的雪白,抬頭就是她發梢帶來的香氣,香迷糊了。
夏梵茜滿心都在她二叔身上,壓根沒留意到我們幾乎貼成了一個人,她悄悄探出頭張望,嘴裡念叨著:“千萬彆被發現,不然就前功儘棄了。”
我故意嚇她:“小心,他好像往這邊看了。”
這話一出,夏梵茜嚇得猛地紮進我懷裡,甚至雙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腰,小聲的說:“他看見我們了?”
我嘴角偷偷揚起,連自己都納悶,這節骨眼上怎麼還笑得出來,帶著點說不清的狡黠,“沒呢。”
她整個人都貼在我懷裡,我僵著身子,動都不敢動,雙手舉的老高,都不敢放下來。
即便這樣,心跳還是跟擂鼓似的,那淡淡的脂粉香,還有胸前那片溫軟的觸感,讓我渾身發燙。
過了好一會,夏梵茜才從我懷裡抬起頭:“怎麼樣了,我二叔去哪了?”
“彆動,他朝這邊看呢。”我也不知怎的就說了這話,或許是想再逗逗她,又或許是私心作祟。
夏梵茜果然慌了,往我懷裡縮得更緊:“快抱緊點!彆被發現了!”
“這……不太好吧?”我故意拖長調子,“之前是誰說不許我碰的?”
“少廢話!”她急得往我腰上掐了一把,“被我二叔發現,一切都完了!”
“那你求我?”我玩心大起。
夏梵茜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好好好,我抱,我抱還不行?”我趕緊順坡下驢,“這可是你讓我抱的啊。”
我的雙臂收緊的瞬間,隻覺得幸福滿滿,那一刻,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就這麼抱了幾分鐘,夏梵茜突然回過神,伸手推開我:“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我見瞞不住,索性朝前方努了努嘴:“他去山前那座空墳了。”
“什麼?”夏梵茜立刻扒著樹乾探出頭,看清後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
隻見夏天虎鬼鬼祟祟地在空墳旁打轉,時不時朝四周張望,像是在等什麼人。
我心裡犯嘀咕:這墳裡養著食魂惡鬼,他來這做什麼?難不成又有了新目標,要殺人滅口?
按我之前的推斷,夏府後院就是凶案現場,凶手殺人後毀屍滅跡,再把魂魄喂給那隻惡鬼,可做這些事,得是懂風水、通術法的人才行。
夏府有這樣的人嗎?
我問夏梵茜:“府裡有風水師嗎?”
她想了想說:“沒有,不過我三叔跟一個大師走得很近,三叔對他言聽計從,連我二哥的姓都因為他的話改了,隨我三嬸姓楊。”
“改姓?”
“嗯,我二哥現在不姓夏。”
有意思。
夏家祖墳的滅門煞,凶戾到要斷儘夏家子嗣,尤其是男丁,可夏天豹的兒子偏改了姓,擺明了是要脫離夏家族譜,如此一來,滅門煞自然傷不到他。
先前我懷疑夏天虎,可他自己的兒子也一病不起,總不至於為了害夏家爭奪財產,連親生兒子都搭上吧。
這麼看,設下滅門煞的,倒有可能是老三夏天豹。
畢竟,若夏家真的滅門,家產便全是他兒子的了,連爭都不用爭。
好惡毒的算計!
夏梵茜也琢磨過味來,臉色發白:“你懷疑我三叔?”
“你想想,夏家要是沒了,誰最受益?”
她半天說不出話,平日裡二叔、三叔待她不算差,怎麼也想不到最親的人,竟藏著趕儘殺絕的心思。
正說著,夏天虎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夏梵茜眉頭擰成一團,聲音發啞道:“他們就為了家產讓夏家滅門?我寧願不要這些錢,也不想家裡變成這樣……”
我道:“若人人都像你這麼想,也就沒這些爭奪謀利的事了。”
我歎了口氣,“錢這東西,多到一定份上就成了戾氣,心善的人握得住,能潤家宅、濟困厄;無德的人握著,就成了淬毒的刀,早晚傷了自己,也害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