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玄道長,任由空中的血雨,澆在他的身上。
短暫的恢複了些許神智,他靜靜的仰頭,看著頭頂那一片黑暗,就像是他這幾百年來的孤獨一樣。
是看守者,也是囚徒。
“長生,確實沒什麼好的。”
聖玄喃喃自語,慘白的那隻眼睛,停止了轉動,雖然依舊顯得有些驚悚,但至少現在,這隻眼睛和聖玄的臉,看來像是一個人的東西。
而不是各有各的想法。
血雨不斷下著,累積的血水,淹沒低矮的街道,也沒過幾個台階。
白骨林立,將一座文明的城市,變成了白骨如林,血水成澤的荒野。
而在累積的血水中,一道身形龐大的陰影,不時在血水下閃過。
“你還要掙紮嗎?”
沉默片刻後,聖玄回過神來,突然開口說道。
血水隨著聖玄的這句話,開始翻騰起來,一道道血水組成的水浪,如同高牆一樣,對著聖玄拍擊過來。
而聖玄的十二顆腦袋,卻突然轉頭,同時看向身下,然後紮進身下的血水之中。
另一隻鬼王陰神,藏在血水之中。
因為劉青衣的突然插手,聖玄恢複了些許神智,如果他現在收手,或許還有挽回的可能。
就像以前一樣,放棄肉殼,再將夢魘的那部分剝離,封印自己。
無法死去的聖玄,無法殺死自己,也無法殺死鬼王陰神,隻能用這種方法,來維持自己的存在。
砰!砰!砰!
不到一米深的血水下,此時卻像是一片血海,一條像是蟒蛇的怪物和一串腦袋,在血水中不斷交手。
黑煙,火光,以及張揚的,如同利刃般的頭發。
隨著祂們的交手,整個城市似乎都在隨之震蕩。
袁截感受著動作,長呼一口氣。
“準備請戲壓神。”
“啊?袁先生……”
王順臉色慘白,他們戲班子這些人,都是供奉戲壓神的,說是信徒也不為過,要是血食不夠,肯定是用他們自己來補。
“我來出血食,用不著你們!”
袁截開口直接打斷了王順要說的話。
外麵的血水,袁截試過,除了血之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像是什麼術法造物,和袁截製造的血煞一樣,算是臟血,當不了血食。
王順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反正也是死路一條,隻能相信袁截一次。
後台有準備好的清香,蠟燭,黃紙上繪製神臉,印在臉上。
幾個戲班子裡的人,穿上紅色的戲服,分彆裝扮著‘文’‘武’‘朝’‘野’四相,
袁截戴著麵具,劃破手掌,任由血液流淌著,澆在戲壓神神像的頭頂。
王順手持三根清香,站在袁截身後,念念有詞。
隨著袁截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神像的四隻手臂,突然捂住了左右兩顆腦袋的眼睛。
緊接著神像正中的無麵之首,突然做出了抬頭的動作,像是與袁截進行了對視。
一陣奇怪的戲腔,在所有人耳邊回蕩。
“英雄,難過美人關,肝膽相照,去不還。
總是小人呐!逐名~利,叩首求神啊!是~枉然!
吾乃陰天歲!得道東州府~”
隨著唱腔聲停止,袁截感覺心種顫動,眼前突然一黑。
幾個呼吸之後,黑暗中的不遠處,突然出現一道光亮。
一道穿著紅袍,腰配長劍的身影,出現在光亮之中,緩緩轉頭,與袁截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