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盤被破,黑蟲洶湧如潮,向著白頂的方向而去。
石城外,那燃燒的火焰,帶著一股油脂的獨特氣味。
蟲潮聚在石城外麵,層層疊疊,組成像是海浪一樣的數丈高牆,緊接著轟然砸下。
大量黑色甲蟲,砸進火坑之中,瞬間被點燃,劈啪劈啪的聲響中,大火甚至順著黑甲蟲向外蔓延,似乎要蔓延到蟲群中。
“果然不是容易被熄滅的火焰。”
蟲十七揮了揮手,大量玄甲蟲開始向後退去,冰妖的碎屍,或者說巨型冰塊被搬運過來,一塊塊砸進溝壑中的烈火之中。
滾滾升騰起來的熾熱蒸汽,遮蔽住所有人的視野。
嗖!
下一刻,一道幽綠色的飛矢,伴隨著破空聲,幾乎瞬息洞穿白色的蒸汽,留下一個巨大的空洞,也洞穿了蟲十七的身體,甚至,落進蟲群之中,隨後炸裂。
轟隆一聲,綠色的濃霧在飛矢的落點,向外蔓延。
“誒?很卑劣啊!人類。”
蟲十七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胸口處的大洞,粘稠的灰黃色液體,就是它的血,隻不過,此時,那巨大的空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與此同時,蟲十七的身後,大量玄甲蟲,迅速枯萎,變成灰白色的灰燼。
妖宗,尤其是蟲類的妖物,擅長替死之術。
石城的城牆上,一個頭戴羽冠的男子,怒氣衝衝的甩手,將弓箭扔在地上,然後死死盯著蟲十七,眼中滿是憤恨的神色。
“該死的妖物!”
吐呼阿六咬著牙,憤聲說道。
今年的黑禍,鬨的尤其凶猛,對麵那個妖物,自稱黃門小聖,帶著蟲潮,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在他們的地界肆虐。
幾十種妖蟲,遮天蔽日,不管是山石草木,活的死的,甚至黃沙也能啃食,一直聚到白山,將他們圍住。
要不是師尊的蟲瘟之術,現在的情況還要更險惡幾分。
僵持了如此之久,城裡人心惶惶,就算他們幾位師兄弟,也不免感覺有些絕望。
在陣盤破碎之後,吐呼阿六已經有了死亡的覺悟,但就算是死,他也不能死於蟲子的啃食!
“被克製了,難怪久攻不下。”
血手客語氣平淡的說道,吐呼大尚的蟲瘟之術,是專門針對蟲類的法術,蟲十七束手束腳,玄甲蟲不懼蟲瘟,卻又怕火。
在他們沒有破壞陣盤之前,蟲潮看似洶湧,但實際上,攻與守的變化,主動權其實在吐呼大尚他們的手裡。
“過於自傲。”
血目客冷冰冰的說道,毫不客氣的對蟲十七做出評價。
因為有替死之術,所以習慣了使用蟲潮作戰,爭鬥太少,或者以往的戰鬥過於順利,所以手段貧瘠,不夠完善,完全沒有考慮過被克製的情況。
血手客抬起頭,赤紅色的天空與太陽,證明著這個世界,還處於他們的封鎖之中。
“我來滅火。”
目光重新落在前方,他的手中,一道赤紅色的煙氣,緩緩升起,在蟲潮上空,結成血色的雲霧。
雲霧剛出現不久,一根拐杖突然從石城飛出,在空中,幻化成巨大的蜈蚣,密密麻麻的蟲足,猙獰的口器,直奔著雲霧而去。
“咄!”
血目客冷眼看向蜈蚣,兩道刺眼的血色目光,猶如實質一樣,刺進蜈蚣的身體,緊接著蜈蚣一聲悲慘的蟲鳴,重新變成了拐杖,倒飛回去,被一隻蒼老的手掌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