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出現了一條幽深向下的樓梯,空氣中有一股腐臭的氣味,很輕微,但卻讓蟲十七眉頭緊鎖,似乎有些不適。
“怎麼了?”
感受到蟲十七內心的煩躁,跟在他身後的無相,開口詢問道。
“裡麵點著驅蟲的油。”
蟲十七抬起手,遮掩住口鼻,壓抑著心中的煩躁。
樓梯儘頭,是一條走廊,走廊兩側有著房間,袁截的目光,從鐵門縫隙中看過去,一座座房間裡,隻有一具具被鐵鏈掛起來的屍骨。
有些屍骨,有著很明顯的畸形,有些獸類或者禽類的特征,是一些妖化的人。
其中一間屋子裡,楊大畫躲在人皮畫的後麵,顏料繪製出來的五官,此時顯得異常驚恐。
吐呼阿大在楊大畫的身後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楊大畫心裡直呼倒黴,當時和羅萬聖交手之後,他就感覺不妙,一路往白山的方向跑,好不容易跑到山腳,準備舍棄那張老人皮,回到本體的時候,就察覺到空間受到封鎖。
他感覺自己動作也不算慢,回到本體之後,剛剛偷潛入祭壇密室,準備再偷一些驅蟲油,想要悄悄下山的時候,就發現蟲潮進城了!
一想到這裡,楊大畫就感覺心裡發苦,這是被人堵住門了,要是被發現,一定會死的吧。
赤色的雙瞳,在經過走廊時,掃過這間屋子,緊接著沒有停留的路過,讓屋子裡的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血目客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他好像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寶貝,且先留著,看看幾位師弟能不能發現。
“有幾分眼熟。”
血手客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這麼一句。
血目客回想剛才見到的那幅人皮畫,若有所思,二師兄這麼一說,他也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好像是,幾百年前的事,在龍王殿做客時,有個叫做玉篤真人的,擅長用人皮作畫,給老龍王送了一幅《百美圖》。
我記得,他好像說,自己來自於黑風嶺。”
“魔界裡,倒是有座黑風嶺,勾連著一個邪神,除此之外,沒什麼厲害角色。
且看看這人皮材質,若是好用,咱們下次去黑風嶺走一趟,以後寶庫裡也能多個進項。”
人皮畫成精,還是第一次見到,是煉製法器的上好材料,不管怎麼說,幾個人既然見到了,就不會輕易放過。
“嗬,依著我看,那人皮倒是不算太大,不如裁切裁切,給四位師弟做些玩具。”
血衣客笑著說道,他們活了幾百幾千年,不僅有著師承,還像其他魔界勢力一樣,控製著不少世界,甚至在魔界裡,還占據著一層血海,寶庫裡的各種材料,堆積的像是小山。
當年昆侖六宗散落,血宗內部也發生了一場內亂,血海七脈,是因為隻留下七條完整的血法傳承,為了避免再次出現內亂,血海還有一個規矩,七脈同門,皆以師兄弟相稱,血法不死不傳。
也就是說,血海,永遠是七個人。
不過,袁截的出現,代表當初還有流傳在外麵的傳承。
血手客表麵沉靜,其實也有一些擔憂,血海七脈,同氣連枝,這種觀念,能夠一直延續下去,是因為他們悠久的壽命,充裕的時間,彼此相處,彼此認知。
這位陌生的師弟,雖然掌握著血法,但對於血海,隻怕並沒有歸屬感,會不會成為真正的自己人,還是一個未知的問題。
這位小師弟,最終能否成為血海的第八脈,還是要由大師兄做主。
“也好,那人皮靈性充沛,到時用溯本歸源的法子,將生機聚攏起來,再做處理,或許能成就個不錯的法器。”
三個人聊著,話語是一點沒做遮擋,像刀子一樣,灌進楊大畫的耳朵裡,讓他身形直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