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截想到這裡,突然失去了感慨下去的興致。
日月照耀天下,更替不休,比許多神靈的存在,還要亙古。
但有些怪物,卻是以世界和日月為食,甚至像樹木這樣的死物,也能束縛日月。
不知為何,竟讓人感覺有幾分可悲。
“這個世界,大概也撐不了多久了吧。”
“是啊,簡直像是被蟲蛀空了內部的果子。
即便看著模樣與尋常的果子一樣,但其實內裡,已經滿是瀕死的哀嚎了。”
隊伍的最前方,有一個白發男子,駕馭著陰風,與血手客幾人並列前行。
看著遠處那個海市蜃樓,幾人反而聯想到了一些彆的事情。
“不過還真是奇怪,明明有古老夢魘的插手,竟然不是選擇同化和入侵,而是加速世界的衰敗。
甚至不惜投入更多的力量,作為損耗,這種完全沒有收益的事情,實在不像祂們的作風。”
白發男人和血衣客交談著,語氣平靜,就像是日常的普通交流一樣。
“各個世界本就不同,否則昆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越是奇怪的地方,越適合用來放餌,不是嗎?”
血衣客反問了一句,這個世界再奇怪也無所謂,這次的事情,是六宗合流的開始,正適合磨練磨練手段,促進一下各宗後輩之間的聯係。
提高些警惕,隻要不是中了暗算,血衣客不覺得他們血海的人會折在這裡。
“你倒是隨遇而安,和以前沒什麼變化呢?血衣。
這樣下去,你很難超越你的幾位師兄啊。”
即便血手,血目他們就在旁邊,白衣男人還是如此說道,引得血手客冷笑幾聲,血衣客卻似笑非笑的回應道。
“煩勞伏魄師兄掛念,還記得當初的事情。不過,比起當年的意氣風發,您今日,倒是失卻了英雄氣度。”
白衣男人,來自於鬼宗,名為伏魄,意指死而複生,與邵老鬼相似,遊蕩四方,更像是一個散人。
鬼宗比較拿得出手的人不多,但這人算是一個,手段在一眾老鬼裡,也稱得上是奇詭。
不過這人,平常與鬼宗內部的各個派係都不算親近,也從來不見此人為鬼宗出頭做事,這次能見到他,血海幾人確實感覺有些意外。
“昆侖既然已經消散在過去,真不理解為什麼還有一群人想要尋回。
不管是什麼榮耀,過往,既然失敗了,就證明了這東西存在弱點。
能被毀滅一次的東西,也會被毀滅第二次,第三次……”
“伏魄,你的舌頭不想要了嗎?”
血手客語氣冰冷的打斷了他的話,而伏魄隻是笑笑,從袖子裡取出一把小短刀,伸出舌頭,用短刀一下下將自己的舌頭割下來,然後扔向血手客。
半途中,一隻手突然將舌頭接住,噗的一聲,直接捏成了肉糜。
血目客甩了甩手,將手上的碎肉甩脫乾淨,眼眸的深處,一縷赤紅隱約躍動著,與伏魄四目相對。
伏魄咧嘴笑了笑,血淋淋斷掉的舌根,肉須糾纏生長著,幾個呼吸的功夫,一根新的舌頭就已經生長出來。
“這算挑釁嗎?伏魄。”
就在氣氛有些僵持時,血手客的聲音打破了這樣的沉寂。
“怎麼會呢?不是師兄先討要我的舌頭的嗎?我可是滿懷誠意呢。
不過血目師弟,似乎對我有點不滿意呢?真是頭疼,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血目師弟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