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師兄要勸你幾句。
天底下永遠是惡人最多,不要那麼容易相信彆人,好人偶爾也會害人,更彆說壞人了。
天底下的人,都貪名好利,弄權愛美,人有什麼好值得信任的?
相信彆人,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賭,賭贏了固然欣喜,賭輸了就會一無所有。”
血手客語氣溫和,吐出的話語,卻帶著透骨的寒冷。
“像是刀宗那小子,表麵看起來有些冷漠,和刀宗那些崇尚犧牲一切,毀滅一切的家夥一樣。
可我看的出來,他骨子裡是個極度貪生的人,這種人,為了活下去,可以犧牲一切。
彆說朋友,就算是血親至愛,隻要攔住了他的生路,他也能一副悲情的模樣,然後將他們犧牲掉。”
血手客拍了拍袁截的肩膀,語氣逐漸放緩。
“隻有你血海的這些師兄弟們,才是最值得你信任的。
血海七脈,同氣連枝,隻要血海沒有乾涸,隻要我們還活著,我們永遠不會彼此拋棄。”
血手客的聲音輕緩,但袁截的背後,卻隱約帶著寒意,這是一種感覺,就像是黏膩的血液正在逐漸靠近他,將他包裹,要將他和自己融為一體。
血液+血液=血液
“多謝師兄教誨!”
袁截後退一步,神色肅穆的拱手一禮,讓自己從血手客的手掌下脫離。
“……那就好。”
等到血手客帶著袁截走出血幕,伏魄目光掃過,帶著邵景靠近幾步,然後腳步變緩,目光又掃了一遍,停下了腳步。
“是不是少了個人?”
他問邵景,邵景同樣目光掃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師兄,是少兩個。”
伏魄腦海裡浮現出各種古怪的想法,然後沉默的帶著邵景開始後退。
他娘的,這事不對!這事非常不對!
九個人進來,前麵過迷夢鎮,過了三個古老夢魘的地界,都好好的。
剛進這個日公的神國,刀宗和天宗的人折進去了?
說句難聽的,日公都死了,就剩個神國在這,就算日公還活著,就血海那三個人在這,日公也無非是再死一遍。
這能折兩個人?
伏魄帶著邵景,身形極速後撤,卷動些許陰風,看起來有些狼狽。
“伏魄師兄,為何匆匆欲去啊?”
血衣客朗聲問道,身上那鮮紅的血衣,不斷湧出鮮血,緊接著血衣客剛才一路步行所經過之處,點點血光亮起,很快貫穿起來。
一條血液構成的繩索,突然攔住伏魄後退的路線。
大概是知道伏魄的本事,血液繩索快速翻飛,變成血網,直奔著伏魄手中的邵景撲過去。
雖然不知道伏魄為什麼突然一副見鬼的表情,帶著他那個同門就要撤退。
但能讓伏魄這樣的高手,神色異常,隻怕有危險潛藏,想扔下他們幾個,自己跑路?沒門!
血衣這邊出手,血目雖然愣了一下,但緊接著就一起出手,雙眼一閉一睜,大量紅色絲線在眼中糾纏著,視線所過之處,儘數染上一層紅光。
伏魄手中撐起一道灰光,阻攔住了血目客的視線,緊接著用手硬生生扯下自己的耳朵,向地上一扔。
伏魄和邵景的身體立刻下沉,就在二人剛剛消失之後,血手客突然伸出手掌,憑空作勢後拉。
伏魄與邵景從灶台處的一處惡念泥潭裡剛剛爬出來,邵景的肩膀上,就浮現出一個血色的掌印。
“唉!”
伏魄歎息一聲,感受到自己肩膀上傳來的力道,實在是不想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