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截一腳邁進門裡,緊接著就感覺到空間像是水紋一樣晃動起來。
袁截也不確定,這是正常的現象,還是門外那個大眼珠子乾的。
等到他腳步穩穩站定,就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最先吸引袁截注意的,是遠處的瀑布,從地麵流淌向天空,而瀑布下麵,則是懸崖,那裡有著一條石階,還有著幾個開鑿出來的石室。
頭頂的天空,顏色異常灰白,有一種死寂感,仿佛一具生命力被抽空的乾屍。
這裡似乎處於半山腰,身後是一棵有些古怪的杏樹,結出來的杏子,有些黑色,有些白色。
而地上滿是落葉,杏樹前麵有兩個人似乎正在下棋,石桌上擺著黑白二色的杏子。
執拿黑杏的那個人,是個小童模樣,肥嘟嘟的小臉,眉心一點紅痣,此時板著臉,目光緊盯著棋局,手中的棋子舉著,卻一直沒有落下。
而他對麵,則是一個白發長須,白胡子垂到腰間的老者,此時用手捋動胡須,眉頭緊鎖,同樣緊盯著這盤棋局。
血箍客在袁截的手邊,此時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而伏魄,血目,血手,血衣四位師兄,站在棋局旁邊,臉色有些發白,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棋局,像是著魔了一樣。
袁截走到四人旁邊,同樣看了一眼棋盤,黑杏和白杏在棋盤上縱橫交錯,像是正在激烈的廝殺。
袁截好像隱約能聽到棋盤上傳來的廝殺聲,目光逐漸凝實,眼前的杏子,似乎變成了正在交戰的士兵。
他嗅到一股鐵與血的味道,還有焦臭的氣味,有人似乎在他的耳邊說話,隻是聲音有些模糊。
袁截突然眨了眨眼睛,迅速收回了視線,輕呼一口氣。
這棋盤有些不對勁。
“師兄?”
袁截用手推了推身旁的血手客,可是對方卻毫無反應,剛才的經曆,讓他知道,他的這幾位師兄,隻怕是中招了。
嘖!昆侖是到了,管事的都變這樣的,就剩他一個,還是個跟過來湊熱鬨的,袁截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白胡子老頭看了袁截一眼,抬起手,揮了揮,臉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明顯是趕他離開。
袁截回以一個有些僵硬的微笑,深吸一口氣,突然伸出手,一把扛起旁邊的小童,轉身就跑。
“誒?”
被袁截扛走的小孩,似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臉上顯露出幾分迷茫,抬起頭左右看了看,依舊一臉迷茫。
什麼情況?
而白胡子老頭正在捋胡子的手突然頓住,瞪著眼睛,他棋友好像被人搶走了。
袁截腳步飛快,根本不敢停,他知道棋盤有問題,但他又沒辦法把幾個人叫醒,那就隻能動下棋的人了。
“我說……你哪來的?”
被扛著跑了一會兒的小孩,突然開口問道,他也總算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叫叔叔!”
袁截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小孩的屁股上,心裡也有點慌,但表麵看起來還算鎮定。
管他是不是真小孩呢,先當他就是個小孩,這樣至少是個不知者不怪。
【狂陽道人分身),長生觀觀主,精通十二長生秘術,正處於壽儘階段。】
這名怎麼好像有點熟呢?
袁截想著,突然感覺肩膀一輕,下意識回過頭,屁股上就挨了一下,踉蹌兩步,沒倒。
“要是按歲數,你得叫我祖宗。”
狂陽道人板著臉,緩緩收手,但完全沒有什麼威懾力,甚至有點可愛。
似乎想到了什麼,狂陽目光微動,掐動起手指,表情變得越來越差,原本板著的麵孔,此時陰沉沉的,這時候倒是有些瘮人。
他看了袁截一眼,目光像是透過袁截的皮囊,看到了什麼其他的東西,一揮袖子,一股狂風突然席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