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炳臉色一變,上前一步,攔在袁截身前,袁截腳下輕滑,一步向左,便與唐文炳擦身而過。
“且慢!”
唐文炳剛剛開口,袁截隻餘背影,很快消失在小路儘頭,他手中扣著暗器,胸口劇烈起伏幾下,強壓著怒意,沒有出手。
此時出手,隻會為自己招惹到一個敵人,讓他的處境更加不妙。
唐文炳此時還不敢撕破臉,但被這麼耍了一通,也忍不住低聲暗罵幾句。
他早打聽了關於袁截的消息,消息不多,神出鬼沒,總是消失在其他人的視野裡,這說明袁截有個目的,並為之奔波。
所有消息裡,最令他注意的,是昨天,西廂的廚灶那邊,特意做了些素肉,毫無疑問,這素肉肯定是為了袁截做的。
這世道,不吃人是個怪事,所以不吃人的人,也是個怪人。
唐文炳剛才,是故意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說了自己那個大哥,還有京城的須彌禪院,就是想試探一下,袁截對於這些事情的態度究竟如何。
結果倒是讓他有些驚喜,這人雖然戴著麵具,看不出神色變化,但卻問了一句法理……
唐文炳輕呼一口濁氣,看向緊閉的房門,從懷裡取出一個布包,解開布包之後,裡麵包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玉佛。
這玉佛剛剛顯露,院子裡的陰氣怨氣,就自然左右流散,避開了唐文炳所在的位置,卻沒有消散之意。
唐文炳舉著玉佛推門,門後傳來一陣痛呼,緊接著唐文炳快速衝進屋內。
玉佛綻放白光,短暫的照亮了房間,下一刻,唐文炳臉色有些發白的將玉佛用布包裹起來。
儘管隻是一瞬,唐深的身上,大量的陰氣像是被點燃一般,從他的身上逸散而出,使得唐深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不斷向後退去。
而唐文炳則步步緊逼,全然與剛才在袁截麵前的神色不同,目光陰冷,臉上掛著冷笑,赤裸裸的惡意,全然不做掩飾的展露出凶相。
“這一回,老爺子願意和我談了?”
唐深的目光看著唐文炳手裡的布包,神色滿是忌憚,緊接著脖子突然向後一仰,肚子鼓動兩下,緊接著喉嚨鼓起,一個乾枯瘦弱的焦黑身影,從唐仁的嘴裡爬了出來。
那身影,隻有一個手臂長短,有手有腳,耳口鼻不缺,隻是眼眶空洞無物,全身焦黑,勉強撐起身體,麵對著唐文炳,語氣飽含怒意。
“大不了同歸於儘!”
“同歸於儘?”
唐文炳嘲笑著唐仁的口不對心,對方真要是有同歸於儘的決心,還追求什麼長生之術?
唐義恩還沒死,隻要唐仁這老家夥還有一條活路,就不可能和他同歸於儘。
不過話雖如此,對方難得語氣軟下來,唐文炳當然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雲母聖君長生有望,何必與我這個小輩計較呢?”
“嗬!理智來想,當然不會。不過,發瘋總比維持理智容易。”
唐文炳聽到唐仁這麼說,臉色微變,這句威脅,可比之前的還要有效。
“聖君不會這麼小氣吧,這些年來,您也吃了不少我們挑出來的人,武者的滋味,肯定比尋常人要香甜些。
隻是壞了幾個肉身而已,不是還有個唐義恩嗎?”
“嗬嗬嗬!要是唐義恩死了,我長生無望!就先殺了你,再去京城,拆你們的須彌禪院!”